“这个你不懂,话不能一次说全,反而显得假。”太后道,“你要空白白牙说人家不详,得有佐证。”
“明日让人在朝上说哀家的病久不见好,恐怕是被人冲撞了,再有人扯出皇后的命格来。”太后抚摸长甲,“当初为了让她进宫,可是说了好些她和陛下天作之合的好话,现在也不好反口,只能说她和哀家相冲。”
“这样也说的过去,皇后的命格对陛下好,对哀家不好,皇后能进宫是哀家心疼陛下,现在就看陛下心不心疼哀家了。”
母女两还在那乐呢。
半夜上,亓令月睡觉的侧殿,守夜宫女打瞌睡迷糊不慎撞翻了烛台,火一下烧起来,整个后宫都惊动醒来,亓肇和魏向晚是直接睡衣上披着斗篷就过来,眼看太后无恙才放心下来。
亓令月被烟呛醒,被人搀扶着出来时,正对着被救火的人一盆水淋到透,太平缸里的水不知道存了多久,亓令月又冷又臭,脸都气变形。
在她身后,庆寿宫侧殿在熊熊大火中坍塌了一半。
第99章 衰老之相
半夜折腾这一下,睡也不好睡,亓肇几乎是眯眼等上朝,魏向晚让茶房把小火慢炖的老鸭汤送过来,给陛下喝了下火。
“昨日钦天监才说轩辕星暗,晚上庆寿宫就起火,宫殿起火,是不详。”魏向晚手一下一下顺着亓肇的胳膊,“等天亮,我去长宁殿茹素七日,后宫不利,在后一人,我愿虔诚侍奉先祖皇后,求她们庇佑陛下后宫,长宁无殃。”
亓肇瞪眼就要放下碗,“庆寿宫起火是庆寿宫不修德行,上天示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准去,要去也是太后去,她不是早就说了要去祭祀亓德高皇后,手抄女戒十条,反思自己的不足。”
“太后的病至今还未好呢。”魏向晚笑,“真要让她拖着病体去长宁殿认错,错得就不知道是谁了。”
“再说我也不是认错,那后宫起火,总要人出面负点责任。”魏向晚把汤碗往亓肇手里塞,生气也要喝完,“我不说,也会有人把这事扯到我头上,我干脆主动认下,这样她们总赖不到我头上。”
“反正明眼人一瞧,这事怪不到我头上。”
“那也不用你。”亓肇盘算下,“也不用你去长宁殿,我也不上朝了,直接去太庙吧,是我的错,才让庆寿宫起火。”
“我的错,不该顾虑太后身体就接长公主回宫,长公主这种祸害果然早死早超生。”亓肇喃喃自语。
“那今天也去不了。”魏向晚看着鸭汤碗,已经沾了荤腥,去跪太庙也得等明日。
宫殿起火破损,皇帝出面说是自己的错,也是惯例。
魏向晚就没同他争,不过让人传出去,庆寿宫起火的地方恰巧是长公主居住的地方。
其他的自然有人补上。
果然亓肇才说了要去太庙跪祖宗反省,林浩就出列问,“长公主剑闯禁宫,陛下命她在皇觉寺静修己过,不过几月,陛下就将她迎回后宫居住,如此大错就轻轻揭过?”
“长公主自有长公主府,成年出嫁丧夫的公主,是否可长居后宫?”
“陛下是有错,错在对太后的盲从孝顺,难道为了让太后她老人家开心,就可以置伦理纲常不顾?”
林浩火力太猛,亓肇都疑心他是一心求死好得身后清名。
“爱卿。”亓肇摆手,“太后凤体抱恙,就是朕这个做儿子的不好,如果能让太后安好,朕和皇后受点委屈没什么,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如果要犟着亓肇孝顺,亓肇满腹委屈,如果你说亓肇不该这么孝顺,那亓肇就要表演上了。
他是开天辟地第一大孝子。
甚至有心情替他讨厌的长公主说情,“长公主新寡,又痛失爱子,所以精神失常,做下错事,这不能怪她,换了谁,平稳生活好几年,最后不过黄粱梦一场,也难免心神激荡,心生空虚。”
亓肇在朝上叹气,“太后为了长公主夜不能寐,忧深思远,朕如何忍心再去苛责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