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智障叔叔,你们长得好像。”

仔细一看,这人五脏气、血、阴、阳皆虚,是先天不足之症。

凡人的药物只能滋补,无法治愈。

终其一生都会被各种病症折磨。

“我和兄长是孪生。”

顾知瑜咳累了,喘着气道:“年幼时鲜少有人能分辨清我俩,如今倒是好认了,兄长孔武有力,而我只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我觉得你们差不多。”蓁宝陷入沉思,“你是身子有病,而智障叔叔是脑子有点病。”

顾知瑜闻言,又控制不住地狂笑出声。

笑得几乎断气,“哈哈哈哈你说他脑子有病,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蓁宝:“……”笑点在哪?

笑到一半又开始咳,咳得惊天动地。

“叔叔你别笑了。”蓁宝弱弱道,“我害怕。”

普天之下能让小天道害怕的,顾知瑜是头一个,她好怕顾知瑜把肺脏咳出来。

“抱歉。”顾知瑜抹掉眼角的泪珠,“但你说话实在是太风趣了。”

他看着蓁宝的脸,一阵爆笑。

蓁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要对着她的脸笑?她长得很好笑吗?

“冒犯了。”顾知瑜又笑又咳的,终于冷静下来,“请问您是……?”

蓁宝抓了把鱼食往荷池里扔。

“你哥哥说我是他的女儿。”

她没有揭穿智障叔叔实在是太义气了。

顾知瑜煞是严肃,“我兄长娶亲,为何未曾来信告知家中?我长嫂是何方生人?”

蓁宝直勾勾盯着池里游动的鱼。

“智障叔叔还是光棍一条呢。”

顾知瑜狐疑地打量着蓁宝,“你莫非是仙石中蹦出来的?”

“不是。”蓁宝没什么感情地说,“我是我爹爹裴定骁生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寂静到连对着鱼流口水的蓁宝也发觉不对劲。

回头一看,顾知瑜的脸色比先前更为惨白。

半晌,艰难道:“是听说兄长与摄政王殿下关系匪浅,没想到……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们其中谁拥有生育能力。如果冒犯到的话可以不回答,我真的只是有一些好奇。”

“啊?”蓁宝感觉这人好奇怪,“你在说啥?智障叔叔是我的假爹爹,裴定骁是我的真爹爹。”

她可没有说智障叔叔方才在骗人噢。

假爹爹也是爹爹嘛。

顾知瑜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朝蓁宝作揖,“原是永嘉郡主,臣下失礼。”

“别郡主郡主的了。”蓁宝不太喜欢,“叫我蓁宝就好啦。”

顾知瑜笑容浅淡,“那,蓁宝在作何?我可否帮你一起?”

蓁宝晃了晃手里的莲叶碗。

“我在接露水回去烹茶呀,爹爹喜欢喝。”

顾知瑜跃跃欲试,“我也一起。”

“不要。”蓁宝拒绝得很果断,“你体虚,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就会没命。”

顾知瑜略微伸出的手僵硬地收了回来。

“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子。”他敛起笑,“不必再提醒我。”

“知瑜!”慌张的喊声打断蓁宝要说的话,“你何时出来的?!你该待在房里好好歇息呀!”顾母惊恐地跑过来,用毛绒绒的大氅罩住顾知瑜,“也不披件衣裳,若是染了风寒如何是好?你要吓死娘啊?”

顾知瑜的笑容比之方才格外虚假。

“只是出来走走,散心。”

“你干嘛自个走?”顾母沉着脸斥着,语气里却满是关心与心疼,“让景姿推着你出门便好了,别累着。”

把崽当瓷娃娃养呢?

蓁宝嘴一撇。

虽先天不足,但也没所言那般脆弱,走几步路完全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