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之间本就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发达了就觉得穷亲戚是累赘了,不配让她帮忙,真是寒心!

亏得她舅舅之前对她那般好。

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该让她丈夫搭理柳雪吟。

算了算了,不去国子监就不去吧,她孙子孙女是金子在哪都能发光。

“都是一家人,我也不为难你。”柳家舅母自认体谅柳雪吟,退了一步,“那我们今后就在这住下了,你们侯府人少,我们一家六口住进来也热闹。”

原以为柳氏会欣然同意,没成想柳氏又给拒绝了,“我可以借钱给舅父舅母租赁宅子。”

柳家舅母不满,“你们侯府有那么多屋子,干嘛要出这个冤枉钱。”

柳氏也不跟她说假话,直接道:“闻钦和观棋喜静,不习惯那么多人住在一块。”

若是让舅母他们住进来,那还得了?

光看今日这出就晓得,舅母不是好相与的,这日后她给儿子买个什么东西,估计都要她给她孙子孙女买一份,想想就头疼。

好不容易把叶鸿宣赶走,过了几天清净日子,不想再自找麻烦了。

“我们又不会吵到他们。”柳家舅母嘴角下垂,心情非常的不愉快,板着脸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呢?觉得我们乡下人不讲理,举止粗鄙。”

定远侯府七进七出的宅子啊!住他们一家六口绰绰有余,就算是扯破喉咙说话也不见得会吵到她儿子,有必要用那么假的理由?

柳雪吟当了几年官太太,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若不是她舅舅时常帮衬,她哪会有今天?

柳氏在心里默默叹气,淡淡道:“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柳家舅母气得头疼。

她连表面功夫也不装了,痛斥道:“柳雪吟,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你忘了你五岁时发高烧,是谁日夜守在你床榻边,连睡也不敢睡,时刻注意你的情况。又是谁为了帮你买到喜欢的花灯跑遍了整条街,累得满头大汗只为你开心。”

“你有今日的成就,是谁磨破了嘴皮祈求你母亲,又是谁亲手送你上花轿?”

柳雪吟一丝愧疚的神色也无。

“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是舅舅,不是你。”

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事都是她做的呢。

“夫妻乃是一体!”柳家舅母义正言辞,“我提出的要求就代表你舅舅提出的要求。”

柳雪吟看向舅父,询问他的意思。

柳家舅父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妻子和外甥女。

柳家舅母知道自家男人性子软弱,定不会忤逆他,神色更加理所当然。

“你舅父将你视如己出,你若不收留我们便是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若传开,你的生意还怎么继续下去?”

这气派恢宏的定远侯府,她是住定了!

“够了!”

柳家舅父再也听不下去,面红耳赤道:“你怎么能这般厚颜无耻,这是别人家!”

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驳自己的颜面!

柳家舅母恼怒道:“你外甥女是别人吗?!你能不能站起来,别像坨烂泥一样扶不上墙,我能指望你干什么?什么事情都能搞砸,有现成的宅子不住,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借住。”

“我真是后悔嫁给你了,一点用都没有!”

柳氏听舅母竟然这般指责她舅父,脸色沉了下来。

舅父这低眉顺眼不敢反驳的模样惹得柳氏心酸难耐。

“舅父,我替你置办间宅子,全了我对你的感恩与孝敬之心,至于要不要让其他人住进去,由你决定。”

还不等柳家舅父回答,舅母倒是阴阳怪气起来了。

“你心肠真好啊,自己住那么富丽堂皇的屋子,还用施舍的语气说给你舅舅置办宅子,过去十几年我们过得那么寒酸,怎么不见你帮忙呢?”

“雪吟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