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着沉稳无比的余婧容,迟疑道:“你……为何会帮我说话?”

明明余婧容对叶鸿宣痴心一片,对自己恨之入骨。

今日真的太过反常。

余婧容苦涩地笑笑,失魂落魄道:“表姐,其实我该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

“舅母重病需要亲人心头血入药时,是我占了你的功劳,但不知为何,舅母还是去世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舅父面前说你的坏话,想离间你们父女俩。”

“其实都是因为我太嫉妒你了。我不要的夫婿,同你成亲以后便成了定远侯,我家道中落、父母离世,而你却过得顺风顺水,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这一辈子总是在嫉妒、戕害别人。”

看着柳氏复杂的眼神,余婧容又笑了一声,“你不必在想我是不是转性了。”她落寞地抚摸腹部,“自从孩子没了之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些年纠缠叶鸿宣不放,到底得到了什么。”

“我既得不到他的爱,也得不到他的名分。就连这妾室的身份,都是他为了薛念卿顺带给我的。”

“我现在只是有些后悔,若是能踏踏实实地同前夫家过日子,不幻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人财两失的地步。”

她余家剩余的那点家产,早就被她送给了叶鸿宣。

只想着这样,就能把叶鸿宣的心留下来。

但是这个人本就没有心的,或许他的心全都给了其他女人,没有地方留给自己了。

柳氏对这个表妹没有太多亲情可言,听到这番话也只是有些唏嘘,但并不代表她会原谅她。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余婧容语气淡淡,说起来的话却令人大吃一惊。

“我想,让他给我的孩子陪葬。”

她此时此刻不想恨柳雪吟,也不想恨薛念卿。

只恨叶鸿宣祸害了那么多女人。

他若是不爱自己,就不该接受自己,不该给她希望。

她的孩子在那边太孤独了,肯定很想爹娘。

也想见识见识,他对薛念卿的爱到底有多坚固。

柳氏叹了一声气,“你好自为之吧。”

其实余婧容想报复叶鸿宣,她是喜闻乐见的。

姐妹一场,就只能祝她成功了。

目送定远侯府的马车远去后,余婧容走回正堂就听见了叶鸿宣的剧烈咳嗽声。

“容儿!快帮我请大夫!”

叶鸿宣脖子上的皮肉都被他挠破了,因为呼吸困难而面色涨红。

感觉有很多柳絮飘进了肺里,无法控制地不断咳嗽,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大滩血。

喉咙传来一阵撕裂感,差点把他给憋死。

余婧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听他咳嗽得都快失声了,才去找大夫。

叶鸿宣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余婧容,见到他苏醒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侯爷,您终于醒了,都快吓死奴婢了!”

叶鸿宣疑惑不已,“我这是怎么了?”

余婧容哽咽道:“您染上了疫病,高烧不退。”

疫病?!

叶鸿宣惊愕不已地睁大眼睛。

他一直待在府中没出去过,怎会染上疫病呢?

“侯爷醒了便好。”余婧容身后的小丫鬟说,“您躺了整整九日,明日便是上元节了。余姨娘一直在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您,人都累瘦了。”

叶鸿宣见余婧容眼下是有明显的青黑,感动不已。

没想到容儿竟这般在乎自己。

实际上余婧容就是看叶鸿宣有苏醒的迹象才走到床边露个脸,眼下青黑是因为她熬夜看话本。

“卿卿呢?她怎么不在?”

大病初愈没看见心上人,叶鸿宣不太痛快。

话音才落,余婧容和小丫鬟脸色一变。

小丫鬟不满地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