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定远侯夫人,只有他在朝为官,自然带上了些优越感,自视甚高地盯着钱寡妇。
钱寡妇娇笑一声,害羞道:“大人,您怎的这般看奴家,奴家会以为大人看上了奴家的。”
安大人猛地呛咳出声,面色异常难看。
哪来的这般不要脸的寡妇。
“你抹黑朝廷命官,是想吃牢饭吗?”
钱寡妇嗤笑道:“国子监典籍,八品芝麻官,算哪门子的朝廷命官,定远侯夫人还在,轮得到你装蒜?”
发觉众宾客的视线纷纷投到自己身上,柳氏正了正脊背,有点想回府了。
她终于理解为何观棋总是不愿出门见人了。
实在是有些尴尬。
“你!”闻言,安老爷气得脖颈通红,却又辩驳不出半个字来,他如今的职位的确是可有可无,所以才在走投无路之下攀上张家的亲事,若是张秉语三元及第,他就是状元的岳父,风光无限。
“更何况,”钱寡妇摸了摸发间金步摇,“你女婿办婚宴的钱都是从我这里拿的,我还特意送了他一栋宅子让他风风光光地娶媳妇。但你女儿完全不受你女婿重视,只配在这破木屋里举行婚礼呢。”
她也没想到张秉语放着好好的宅子不住,偏要带安如意回这连遮风挡雨都是问题的小木屋。
钱寡妇从袖中拿出几张宣纸。
“这都是安大人要的凭证,每回张郎从我这拿银子都要给我写欠条,我都说了不用他非要写,不过我也不会如此小气,给出去的钱就算分开了也不稀得要回来。”
安大人眼都不眨瞪着那些字据。
他曾经细细看过张秉语誊抄的诗集,的确是他的亲笔字迹没错。
但……字迹是能被模仿的。
转头去看张秉语,只要他说句冤枉,自己身为岳父就一定会为他做主。
却看见张秉语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游离,手指还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明显就是心里有鬼。
安大人脸色瞬间沉下来,转头驱赶钱寡妇。
“此事肯定为假,你若是离开,我不同你计较。”
看着这三人一个比一个难看的神色,钱寡妇就知道自己来添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将欠条甩给张秉语便潇洒离去。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道:“既然喜欢张公子,何不与张夫人一同嫁入张家?”
钱寡妇哼笑一声:“你以为我傻啊?那么多俊秀的小少年等着我,干嘛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她有万贯家财傍身,是疯了才会再嫁。
“伺候中风的婆母和无能的丈夫不是自讨苦吃么?”
第107章 遇险
无能的丈夫……
自讨苦吃……
不知为何柳氏总感觉后头这句话影射到了自己。
钱寡妇过得如此潇洒,她该跟着钱寡妇学学。
如今她有钱有势,会不会同钱寡妇一般招招手,就有大把的男人前仆后继要伺候她呢?
思忖着,安大人已经在赶客了。
强颜欢笑道:“家中突发急事,亏待了诸位,等改日来府中略备薄酒偿谢诸位。麻烦诸位,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不管怎么说,安大人都是官员,要给面子。
众宾客看了好戏,无比满足,便都好说话的离去了。
只有柳氏坐在原位,没有起身的意思。
安大人不明白柳氏赖在这里是为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客,柳氏却无动于衷。
片刻后无奈地看了蓁宝一眼。
蓁宝又黑又亮的眼睛都快黏到张秉语夫妻俩身上,看样子不八卦完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她不想走,自己也只能厚着脸皮留下来。
“安大人当我们娘俩不存在便是。”
安大人被定远侯夫人的脸皮所折服,哪有硬赖在别人家里的?但他又不能得罪这一等侯爵夫人,只能沉着脸喊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