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如意迟迟不肯动一下,霍红缨拿过林崇呈上来的竹篾在手里拍了拍,安如意浑身发抖,仿佛那薄薄的竹片打在了自己身上。
猛地握住喜婆的手,决绝地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去了张家,张家那个小木屋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人,宾客只能憋屈地待在外头吹冷风。
蓁宝还是头一回参加婚宴,敲锣打鼓热闹非凡,捂着耳朵在人群中穿梭,像只乱窜的小猴子,柳氏抓都抓不住她。
张秉语握着牵红,两只眼睛不断张望。
云微没来参加他的婚宴吗?
他明明把喜帖送去了定远侯府啊。
为何只有定远侯夫人和那个死丫头来了?
难道是因为云微不愿看见他同其他女子拜堂成亲?
赞礼郎此时高喝道:“二拜高堂!”
张秉语和安如意皆是不太情愿,安如意甚至耽误了半刻才缓缓跪下给父亲和张母磕头。
张母坐在高堂上,嘴角不断流出口水,张秉语聘来的小丫鬟一直用帕子给她擦,却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自从黄金变成石头以后,张母晕倒再苏醒便中了风,左边肢体麻木无力,口角歪斜,说话都只能阿巴阿巴,坐在凳子上不断往下滑,得靠人撑着。
安老爷看着张母这模样,有些嫌弃。
他女儿嫁过来就得伺候这中风的老太婆?
儿子都十七岁了,终于成家,张母心里高兴,颤颤巍巍地握住安老爷的手,想同他说些场面话。
溢出来的口水却差点流到安老爷手背上,激得安老爷猛地一甩。
第105章 互殴
张秉语心生不满,安老爷凭什么嫌弃他母亲?
张母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丢了脸,气得将口水一股脑喷到安老爷脸上,四肢抽搐起来。
安老爷猛地起身,带翻了太师椅。
要不是拜堂还未结束,他就给这老太婆好看!
活了那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粗鄙不堪之人。
众宾客见了憋不住笑。
“安大人,今日可是您家姑娘大喜的日子,这就嫌弃上亲家了?”
“当爹的都如此,做女儿的能好到哪里去?婚后不会欺负这重病的老太太吧?”
张秉语一听,也觉得他们说得有点道理。
忽然有些后悔同意和安家的婚事了。
若是云微,绝对不会在大婚当日给母亲难堪。
蓁宝瞪大双眼,张秉语后悔了?这还得了?
她怎么能让自己亲手促成的婚事就这么黄了?
要闹也得等到仪式完成以后闹呀!
差点沾到口水,心里一阵反胃的安老爷忽然不受控制地开口道歉:“亲家母,方才是我不对,我保证如意嫁到张家后必定会日日侍奉在你床前,事事恭顺。”
张母这才消了点气。
但跪在蒲团上的安如意就不满了,她是尊贵无比的官家小姐,凭什么要伺候这个糟老太婆?
本想起身抗拒,膝盖却像灌了铅一样起不来,嘴巴也像是黏了层浆糊似的张不开。
只能老老实实遵从赞礼郎的喊声同张秉语拜堂。
蓁宝这才收回指尖蕴出的灵力。
头一回当媒婆,还真是挺累的呀。
“送入洞房!”
至此,礼成,张秉语和安如意成了真夫妻。
就在安如意前往洞房时,一阵妖风拂来,吹落了盖得严严实实的盖头。
盖头脱落,众人见到安如意的容貌皆倒抽一口凉气。
连张秉语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你的脸……”
安如意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脸,摸到了那条崎岖不平的狰狞伤疤。
“啊!”
她吓得大叫出声。
丫鬟不是用鹅蛋粉盖住了伤疤吗?难不成是婚宴的流程太长,脸上的妆全都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