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琢害怕的事终究还是来了,他只想专心读书,并不想搅和这滩浑水,也不想入某方的阵营。

“在下所愿不过是大景百姓能安居乐业,想必这也是国公以及文武百官的愿景。”闻人琢笑得淡然,“如今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即便在下有才能,未能展现也无甚可惜,当以结果为重。国公,您说呢?”

盛国公握着茶盏的手收紧了些,“闻人公子在理,倒是老夫狭隘了。”

闻人琢连忙说:“不过是理念不同,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盛国公没想到闻人琢油盐不进,这么不好说话,只能暂时先放弃将他收入麾下,“听说闻人公子一直住在定远侯府,侯府近日发生了不少事,若是公子不便,大可以住在老夫府中,自当将公子奉为座上宾。”

他本以为定远侯府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最有希望继承衣钵的叶闻钦是个残废,不足为惧。没成想又冒出个叶观棋,比他儿子小了整整十二岁都能考中秋闱亚元,那个老东西凭什么有这么优秀的孙子?!

真是死了也不让他安生。

叶观棋出身侯府,他暂时动不得,难道还忌惮一个小小的荆州学子吗?

绝对不能让他和叶观棋走得太近。

若是不能为他所用,索性就灭了口,省得挡了安儿的道!

闻人琢想也不想就准备拒绝,定远侯府动荡再多也没有国公府这般如同狼穴虎窝啊。

可盛国公却强硬地说道:“就如此说定了,闻人公子安心住在府中等待春闱吧。”

若是他在春闱中考中会元,还这般顽固不化,不肯成为他的门生,就留他不得了。

这时,国公府的管家急急忙忙来禀报,似乎是府里出了什么急事。

盛国公拂袖走出茶室,吩咐家丁照看好闻人琢。

闻人琢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连忙往嘴里灌水。

蓁宝姑娘,你在哪儿啊?!我好像被软禁了呜呜!

“你在找我吗?”茶室窗外冒出个倒挂的小脑袋,明亮的眼眸和闻人琢对上,笑容十分灿烂。

闻人琢瞬息间看见了生的希望,恨不得扑进蓁宝怀里哭诉盛国公的可恶。

蓁宝从窗户跳进茶室,“快回去,在外面耽误了那么久娘亲该骂我了。”

闻人琢谨慎地看向门口监视着他的家丁。

蓁宝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他们马上就自吃蘑菇不吃虾了。”

闻人琢:“……是自顾不暇。”

随着他话音落下,国公府西北角爆发出一道巨响,还冒出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吓得闻人琢一个激灵,“这是怎么了?!”

只听外头一阵喧闹,“府里茅房炸了!正在里头如厕的三姨娘被炸飞了!快点来救屎……不,救人啊!”

蓁宝乐呵呵地想,被炸飞的三姨娘有她的灵光护体,无碍。

守在门外的家丁忙不迭跑去抢险。

闻人琢震惊地望向蓁宝,“你干的?”

蓁宝很大方地点了点头,“不这样怎么把人引开。”

她扯着闻人琢的手腕大大咧咧走出国公府。

畅通无阻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蓁宝连忙捂住鼻子一溜烟跑走了。

闻人琢不禁感叹蓁宝姑娘行事真是大胆又果敢。

……

盛国公忽然相信上回偶然遇到的云游方士了。

那方士说他近日会有劫难他还觉得方士在胡说八道。

没成想他老爹活到八十岁好不容易寿终正寝,结果管家告诉他,老爹回魂了!

他火急火燎跑到灵堂,发现老爷子的遗体笔直地站在棺材里,他怒而暴喝一声:“是谁给老爷子换上了一顶绿帽子?!”

老爷子入殓时的衣裳是他亲自换的,明明是一顶上好的乌纱帽,怎么就变成了绿帽子呢?!

正在此时,管家颤颤巍巍指着棺材内侧。

“国公爷,这里头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