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儿自己的身子如何自己心里清楚,您也莫要为难苏太医。事已至此,祖母不要再说两年前,”说着他低下头,一幅自嘲又颓丧的模样,“孙儿这幅没用的身子,不求其他。能有满满不离不弃跟着就已然很足够,丫头您且莫要往西风园送了,如今孙子再无心应付其他人。”
“我的雅哥儿啊……”
大公主听自家天子骄子的孙子说出这样的话,心就碎了。她张口唤了周博雅,见他兴致不高,立即转头去看苏太医:“苏太医啊……”
可是话一出口,嗓音都有些含糊,大公主此番似乎打击得不轻。因着有了苏太医的连番佐证,大公主这厢是想自欺欺人都欺骗不下去。想起令她骄傲了半辈子的大孙子说废就废,大公主当下连再开口的兴致都没有了,天旋地转。
……这是造了什么孽!
窗外的雪粒子沙沙地敲击这纱窗,屋里却又是一片死寂。
“就没有法子治了??”
“苏太医你医术高明,什么因难杂症都不是问题,雅哥儿这病就不能再想想办法?”须臾之后,大公主开了口。
她心里再是看孙媳妇不顺眼,对付孙媳妇,还能比孙子的身子更重要?大公主这下子哪里还记得自己铆足了劲儿要好好刁难郭满一番,如今只恨不得那把小锤子,扒开苏太医的头颅,看看可是当真一点法子想不出来。
有法子他不就想了么,这是真想不出妥帖的治疗法子。毕竟天底下还没哪个狗胆包天的人敢拿那种避子药当事后点心吃上两年的。这种东西是人吃的?两碗下去就能流掉一个孩子,三四碗都能教一个健康的人终身生不出孩子。
连续地吃。再好的身子也能被药物霍霍得干净了。
苏太医看了眼周博雅,摇头道:“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大公主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整个太医属里,就苏太医的医术最高。连苏太医都说无能为力,更遑论别的太医。
周博雅沉默许久之后,一脸落寞地向大公主请辞。
他一路舟车劳顿,两三个月在车里,早累得骨头都要散架。大公主如今神思不属着呢,摆摆手就示意他下去歇着。周博雅一走,大公主又将方才的话问了苏太医一遍。然而问三遍问四遍都没有,一样的回答依旧是一样的回答――难,他治不好。
因着出了这桩事儿,大公主是彻底消停下来。原本还想着给郭满一点颜色瞧瞧,故意调/教三个年轻貌美的丫鬟膈应郭满。然而听完周博雅落寞的话,二话不说便有把精心调/教的三个娇美丫鬟又给要了回去。
这是怕伤了孙子的自尊。
之后怎么处理郭满不知道,自那以后,大公主诵经念佛的时辰更冗长了。
治是要继续治的,只是周公子本人,意志十分消沉。大每回听苏太医说完,都要在佛堂跪一下午。且自那日之后,她那间小佛堂里除了佛祖,又请了一位南海观世音菩萨像――送子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