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刻,他依然不在乎。
钟成说毫不犹豫地钻入尸身空腔,躯体彻底与尸骸的肉体融合。钟成说的躯体漫过神经,融进血管,解读每一处的细微信息,与每一个细胞同化。
伴随着整个过程,那个死去的幼崽再次变得“完整”。
尸体内的污染不再是障碍,残损的脑被活化的细胞补全,错位的四肢伴随着骨骼逐渐归位。原本分散在身体各处的五官凋零剥落,幼崽的头颅上渐渐出现规整、正常的五官。
融合程度加深,周遭涟漪渐渐微弱。虚无被快速填满,无数新鲜感知海啸般扑来。
被血沾湿的黏腻布料,布料下的坚硬平面。
冰冷的空气,呛人的熏香、浓重的血腥味。
声音――门板后的模糊交谈,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车轮碾过街道的咚咚声,尖锐的鸣笛。小吃店的广告音乐混上了食客的嬉笑怒骂,它们混成一锅粥,直接砸入钟成说的脑袋。
以及黑暗。
比起虚无,黑暗都是厚重丰富的“景色”。
那具幼儿尸骸的眼睛还没睁开,只能感受到一片黑暗。听那人讲过“色彩”之事,钟成说以为自个儿的眼睛出了问题,他犹疑着多长了一双,眼前照旧只有黑暗。
随后他才意识到,眼球上还有薄薄一层肉皮,可以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