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凶煞,他的皮肤微凉,大抵是专门控制过,也不见汗水。
只有浓郁的,好闻的,殷刃自身的气息。
……以及薄荷。
翅膀随着律动颠簸摇曳,殷刃不自觉地绷起腰。而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片薄荷洁面巾,嘴角还带着笑容。
“出汗这一点,倒是很像凡人。”
急促的呼吸中,千年凶煞低声咕哝。
微凉的湿巾轻轻掠过钟成说的咽喉,一路向上。与灼热的皮肤比起来,它冰一样冷,舐去了钟成说颊侧的汗水。
翅膀团在钟成说后背轻微鼓动,像挑逗,又像拥抱。彼时殷刃艰难弯下腰,俯视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近到不可思议。
赤红的眸子散发着微光,像烛火映亮的酒液。
钟成说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个人不是凡人审美上的好看。
是对于自己一个人的,震慑人心的冲击。
最后的汗水被擦去,殷刃带着笑意的眼睛微微弯起。这次蹭过面颊的事物变成了殷刃的手,尽管身体震颤,他摩挲的动作却轻柔至极。
从颊侧,回到了咽喉,正是钟成说曾断开头颅的位置。
……弱点暴露,本能示警,可那股炽烈的安全感越发汹涌,几乎将钟成说没顶。
这种感觉,或许是凡人所说的“幸福感”。
钟成说趴在恋人身上,认真分析回忆。
而在他这样停下来思考的时候,殷刃总会给他一个吻――无论是不着寸缕的时候,还是现在。
“你刚才走神了。”殷刃严肃地指出,“所以你对扮演幻影到底有没有自信?”
他挥挥手,一个与钟成说完全一样的身影站到了沙发边。幻影衣着整齐,面无表情,身上是钟成说常穿的宽松衣服。
钟成说:“……”
钟成说震撼地看向殷刃,耳廓上又染了点粉色。
“对,是,我就是记你记得很清楚。”殷刃老脸红都不红,“钟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我可以模拟这种状态。”钟成说揉了揉耳朵,将目光转向幻影,“但这是虚影吧,我一旦碰触东西,没准会露馅。”
殷刃哼笑两声,眉眼弯弯。
“你还记得方圆圆的‘肉俑’吗?”
“……入职的时候,用来考核员工守则的假方圆圆?”钟成说回忆了不到半秒,“我记得,灵器的一种。呼吸和心跳都和活人没有区别,一般邪物无法分辨。”
那是高水准灵匠才能制作的东西,身为夜行人的“阎王”,钟成说一直有所耳闻。
“我好歹是化吉司封的大天师,只是灵匠活计,我还是干得来的。三天……唔,顶级灵匠做这种肉俑差不多也是三四天,时间正好。”
殷刃看向沙发边的幻影,内心快速盘算。
尽管“自我封印”一事出尔反尔很丢人,他还是不想在外面待太久。
之前凶煞之力爆发,他把黄粱留在了外面,能做的准备也都做了。有符行川压场子,事发地又在医院里,他的同事们不至于当场全军覆没。
可污染总会有的。
若是那些污染不处理干净,搞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先不说欠愿望的事,好歹同事一场,他可不希望九组落下残疾。
退一万步,要是符行川和九组真的遭遇不幸……世道不能乱,作为战力,他也得顶在识安。
……
当天晚上,穿着同款衣服的两人敲开了钟家二老的门。
开门的是程雪华,看到儿子和男朋友同时上门,她脸上的惊愕瞬间变成了惊喜。
“哎呀,怎么这就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钟有德声如洪钟,“我跟你妈煮面条呢,素淡……孩子他妈,你赶紧拿羊肉出来,再弄弄还来得及!”
“不用麻烦,我直接点外卖加菜就好。”
闻到熟悉的烟火气,殷刃攥着钟成说的手紧了紧。
看着两人十指交缠,程雪华笑得眼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