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他每一句都是真话。
“怎么杀的没印象,我就记得自己特别痛苦,凶煞之力快把我搅碎了。符部长,我会不会坐牢啊?”
符行川抬起手,看了眼腕上仪器的读数,他眉头跳了跳,没多说什么。
“钟成说怎么救的你,你还有印象吗?”他没露出宽慰的表情,继续严厉地问话。
“他……”
钟成说:“我抱了抱他,还给他喂了一袋巧克力豆。”
符行川:“?”
符行川:“……巧克力豆?”
符部长的语气迷茫,连警戒的姿势都歪了一瞬。
七组两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这风格和刚才的狰狞鬼胎完全不搭。钟成说就算说给了殷刃十梭子镇定剂,都比现在的说法可信。
刚才那个漆黑的鬼胎不太像几颗巧克力豆就能击败的。
符行川又去看简易测谎装置,钟成说的话并非胡诌八扯,诚实指数高得惊人。
“你抱了抱殷刃,给了他一点甜品。”符行川努力理解那句话,“他就正常了?”
真当发狂的非科学岗那么好打发吗?结合之前的异常读数,符部长总觉得自己和九组这俩,总得有一边是疯的。
殷刃:“……”钟成说的大实话说得太快,他一时想不出合理找补的办法。
可恶,他本来想把整个过程描述得感天动地一点。结果给钟成说一总结,他自己仿佛成了午休期间撒泼打滚的幼儿园小朋友。
阎王大人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钟成说轻轻抓住殷刃的手,确定对方没有挣开,他做了个深呼吸:“是的,殷刃的意志非常强大――我之前想要回去,也是因为我理解他、有信心唤醒他。”
“符部长,我们刚开始交往。”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郑重而响亮。
符行川彻底陷入了沉默。
他脸上出现了很难说是深思还是呆滞的表情。良久,他像是没了脾气似的摆摆手。
“算了,你们先跟着回去,隔离上一阵。”符行川疲惫地说道,“我们会验证你们的说法……嗯,交往外的那部分。”
七组两位的脸上还带着震撼,他们的目光从殷刃与钟成说的脸之间扫来扫去。
“都赶紧收拾东西。”符行川虽然放低了戒备,却没有松开防护灵器,“小钟,小殷那边你来照顾。我们――”
殷刃兜里突然有什么疯狂挣动起来。
糟糕,是狗东西。
黑色圆珠笔已毁,郭来福很快会恢复正常。那些只存在于疯子脑内的小怪物无法进来,狗东西失去了畅吃“弱者”的机会。
殷刃连忙把它按住,安抚性地拍拍。现在他增强不少,不是不能分点儿凶煞之力喂狗。
狗东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它很识时务,知道谁惹不得。符行川在这里,它总不会继续――
事与愿违,那个手机灵器挣动得越发厉害。与此同时,殷刃头皮一寒。
“趴下!”符行川爆喝,“都别抬头!”
三人瞬间卧倒,只有王宙还在为九组的离谱爱情故事走神。符行川一个爆破灵器扔出去,直接把人炸去地上。
王宙的腿正磕在一片废墟上,发出很闷的“喀啦”一声。
王宙:“啊啊啊――!!!”
“安静。”符行川咬牙。
殷刃一言不发。
他终于知道了狗东西挣扎的理由――
有什么在注视他们。
那道视线自上方降下,从漩涡中心的方向刺来,定定地注视着他们五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档案馆环境特殊,这种窥视感比外界的“狙击手”强上亿万倍。
就像一条冰冷腥臭的,带有倒刺的舌头。
那道视线将五人挨个舔过,殷刃后背生出一阵可怖的酸麻。
“钟成说,王宙。你们两个别托大,千万不要看。”符行川卧倒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