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马车又开始飞快地运转起来。

华云晏心里希望的火苗又被无情地浇灭了。

这次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这才好像有点慢了下来,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她因为坐太久没换过一个姿势,身子都麻了,感觉没那么灵敏了。

实在没有办法,她微微转了转手腕,张开五指,连手指都有点麻痹了。

隔着两排马鞍,有点轻微的簌簌声,是阿皖撑着身子站起来的声音。

他好像在观察着马鞍的摆放,半晌没有动静。

华云晏一颗心再度提了起来,她头皮一麻――阿皖抓着篷布和摞起来的马鞍,一点点移动着,往里面走。

或许被他察觉了,华云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阿皖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朝前一扑,摔了一跤。

他摔在了两大排马鞍的过道里,而华云晏正藏在过道中间自己移动出来的一点空间里。

随着他侧摔下,他头朝这边,和华云晏正面对上。

应是摔到伤口,阿皖一脸狰狞,在看到华云晏时脸上表情一顿,张了张口,准备大叫。

华云晏:……

她出门时一定是没有注意到黄历。

说时迟那时快,她头一次手上的动作快过大脑的动作,随手抄起一个马鞍,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脑上一砸。

阿皖两眼一翻,半晕了过去。

华云晏庆幸他现在是带伤了,不然她这一下或许没那么有效,这么想着,怕他很快醒来,她又多砸了两下。

马鞍掉到了地上,她心里一顿,如果只是一个马鞍掉下来太奇怪了,只有这样才能像是一排马鞍把阿皖打晕了。

抓紧时机,她弯着腰站了起来,用力一推,一排马鞍噼里啪啦掉了下去,砸在了阿皖身上,她自己则迅速蹲回去,躲了起来。

听到里面的声响,篷布很快被别人掀开。

“阿皖?”一人看见他半边身子倒在狭窄的过道里,连忙跑过来想扶起他但又无从下手:“你受伤了干嘛还乱动?”

另一人说:“还说什么啊,快把人弄出来,我们出东临了!”

“阿皖好像晕了。”那人回。

于是两人合力,一人拖着阿皖的一只脚,把他拉了出去。

华云晏紧紧抱着膝盖,大脑一阵空白,随着阿皖被一点一点拉出去后,她一颗心才慢慢归位。

幸好,阿皖倒着,以至于这过道太挤了,他们进不来,如果这个过道再稍微宽一点,他们进来扶阿皖,她不敢想象她被发现的场景。

将人拉了出去后,华云晏在心里数了十几下,确定他们已经走了有一小段后,才慢慢摸到门口,小心翼翼跳了下来。

只看不远处地上有些微血迹,是那个阿皖摔倒后伤口裂开滴下来的。

华云晏毫不犹豫朝着反方向跑。

她边跑边回头,发现没人追上来,直到跑出很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而她已经手脚酸软,因为跑太快,喉咙还阵阵发疼。

实在没力气了,但她不敢慢下来,一边快速走着,一边朝环顾四周。

一下马车时她太紧张了,根本没仔细看周围环境,现在才发现这附近是片有些荒芜的地方的地方,一条土路蜿蜒到远方,两边有不少树木。

她现在需要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有一处芦苇,便提了口气,继续往里面走。

芦苇生长在湿地,因为芦苇容易采摘,产量也多,古人会用芦苇来编织,比如苇席,她夏天还用过的。

这里这片芦苇不太寻常,她为了确认一下,蹲下去扒了扒土地,看土地黑褐色一片,猜想这片芦苇其实长成没多久,应该是附近住的人把本来的树砍了,树桩烧了,芦苇是后来才长成这一片的。

果然,再走了一会儿,华云晏看到几截被烧毁过的枯木丢在地上。

地上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