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到明德门?口。
这?两天港岛的天气彻底放晴,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
岑姝听?完明德月度汇报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又和陈院长一起走到了新画室,画室里已经布置好了,薇薇也会?在明德度过最后一个下午再离开。
画室里,孩子们?搬着椅子坐着,全都围着那个年轻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温择奚坐在画板前,穿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搭配一双白色板鞋,他微垂着眼睫作?画的样子。
与梁怀暄那种精英气质截然?不?同,温择奚看起来倒像个刚毕业的艺术系学生。
“岑姐姐!”有小朋友眼尖看见?窗外的岑姝,立刻出声?道:“姐姐来了!”
温择奚手中的画笔蓦然?停在半空。他抬眸望去,隔着玻璃与岑姝四目相对。
下课铃恰好响起。
孩子们?顿时像是鸟兽四散。
温择奚朝岑姝看来,薇薇也起身走到了岑姝面前,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小宜,疑惑地问了句:“Uncle?”
岑姝摸了摸薇薇的头发,解释说:“Uncle今天有工作?,不?能来看薇薇。”
薇薇点点头,又去把今天画的画递给岑姝看,献宝似的举起画纸,“温老师教我画的苹果?!”
“薇薇画得好棒。”
温择奚垂眸注视着这?一切。
他今天早晨无意?间听?到薇薇说起,岑姝带着她和uncle吃饭。
他回来之前设想过很多次岑姝的态度,也曾在成名?就的领奖台上,在异国他乡的每个深夜隐秘地想起她。
这?些想念亟待落地。
最终促使?他放下一切回到港岛。
见?到岑姝的第一眼,他就迫切地希望她能像从前那样,发脾气也好,埋怨也罢,至少证明她还记得。
但唯独没想过,岑姝会?如此平和。
就好像轻轻揭开了他这?一页,不?痛不?痒,落落大方地告诉他,向他宣告着另一段感情的进展。
他本该同样从容应对的。
可他做不?到。
岑姝离开之后,温择奚收拾好画具和教材离开往办公室走。
作?为新来的美术老师,又拥有出众的外表,自然?引来不?少注目。路上有位女?老师主动和他打招呼:“温老师。”
“你好。”温择奚扬起嘴角,眼底却是一片疏离的平静。
直到他走进院长给安排的独立的办公室,门?锁咔哒合上,笑容才轰然?崩塌。
他克制着心里的那种焦躁,想走到窗前把百叶窗一把合上,不?想看到阳光。
百叶窗的拉绳卡在轨道里。
他蹙眉,一下,两下,窗叶纹丝不?动。
温择奚的呼吸渐渐急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的情绪逐渐有些失控。
他索性甩开拉绳,抵着墙,闭了闭眼,让呼吸渐渐平复,可胸腔里的那股躁郁却越压越实。
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他去悉尼之前,和岑姝见?的最后一面。
“温择奚。”她的声?音很平静,“我祝你前程似锦。”
这?句“前程似锦”就像是一根鱼刺t?,至今仍然?卡在他的喉咙里,而他拔不?掉。
良久,温择奚缓缓睁开眼。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画册上,里面收录了他所有的获奖作?品。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只要站得足够高,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
但有些距离不?是靠努力就能缩短的。
没关系。
她当?然?可以尝试新的选择。
但在她还未彻底做好决定之前,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只有你 你还坐在衣冠禽兽的腿上做什么……
傍晚时分的天越集团。
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