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有人前呼后拥,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单烽道,将长刀掷回,整个人竟卸了架势,在刀丛中痛痛快快地向檐上一坐,“刚刚谢泓衣下令不能杀我,知道缘由么?”

身周长刀齐刷刷地一顿。

单烽嗤笑一声,伸出右掌,红线虽断,指根却还残留着细微的线痕。

“新婚燕尔,旧情难忘。”

此话一出,黑甲武士脸上木头一般僵硬的神色头一回出现了裂纹。

为首者以沙哑的声音道:“胡言乱语!”

单烽虽是戏谑,眼光却在武士周身一掠而过,瞳孔中的赤金色尚未褪尽,更透出兽类的冷酷来。

几乎就在那武士开口的一瞬间,单烽的右掌忽而暴起化作手刀,向对方喉骨斜削。黑衣武士猛地闭拢双唇,脸上再度泛起了模模糊糊的铁青色,却在他手刀下纹丝不动。

“躲!”单烽道,“还不闪开?”

他的手刀掠过武士的咽喉,如同陷进了阴冷的水流中,没有任何皮肤骨骼的真实触感。

这一挨打就变影子的习惯,果然是谢泓衣教出来的。

单烽心中念头刚得验证,手刀便化作了轻飘飘的虚招,整个人前扑一步,一脚踏在了黑衣甲士身后的影子上。

“以为我打不着你?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的黑衣武士便腾空而起,被他生生踹出去了数丈。

“形影互换的小把戏而已,拆穿了就没意思了,”单烽淡淡道,反手拔出烽夜刀,刀锋向武士足畔黑影斜指,折射出一道极具压迫力的寒光,“我和他旧账未清,再多拆上几个傀儡,债台高筑下去,不知又有多少冷眼等着我,识相些,退!”

黑衣武士脸上肌肉微微抽动,彼此对视一眼,直到掉在檐下的那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唿哨。四人闻令,同时向檐下跃去,只是退归退,袍袖挥动间,又有一股黑雾向单烽袭来,那气味异常浓烈,简直像是硝石里掺了麝香粉。

单烽双目猛地一眯,虽以烽夜刀挥去了,手背上仍沾染了一抹淡淡的黑灰。

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