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把当时背后那人的特征说了说,冷玉如只是摇头:“那日侯府的客人太多,二十几岁的公子少爷们必然不少,且外男之事我们哪里知晓,猜不出来。”
“那就不想了。”绮年本来也只是想八卦一下而已,“关我们甚事。倒是选秀终于要开始了,我家的霞表姐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进宫了。”
冷玉如嗤笑道:“可不是。你可知道这几日我为何不能来?”
“又是恒山伯府的事吧?”
“不错。”冷玉如悠悠道,“听去了西北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大将军的那位儿子确实伤了脸面,一道疤从眉梢划到耳根,算是破相了。腿倒好,虽折了,但医得仔细,并未跛了。只是单只破相这一桩,已经让郑瑾娘闹得天翻地覆了。尤其是她的一个堂妹此次也要入宫待选,她就闹得更厉害了。”
“她闹什么?难道她还想入宫待选不成?”
冷玉如笑了一声:“你不知道,这里头的事麻烦着呢。本来明年才是选秀的正日子,若按往年的规矩,秀女年龄都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郑瑾娘今年十六,明年就十七了,是不能入宫的。因着这个,去年才给她说了将军家的亲事,免得等到明年年纪就大了,不好说亲事。”
“哦――”绮年一点就透,“可是今年皇上说了,选秀的年龄只限小不限大了。”
“可不是。”冷玉如端起茶杯,平常冷静的声音里多了一分幸灾乐祸,看来实在是平日被郑瑾烦得透了,“且这选秀的事又提前了一年,即使没皇上的旨意,她也是能入宫的。”
“啊――加上她的未婚夫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简直是雪上加霜哟,“那恒山伯府要解除婚约吗?”
“没那么容易。”冷玉如淡淡道,“婚姻结两姓之好,尤其恒山伯府是为了拉拢张大将军。你可知道,自打老显国公自西北那边退下来,张将军就接手了,这些年在西北已经扎下了根基,只因时日尚短,又没有一场大胜,所以不显眼罢了。否则恒山伯府怎么肯把嫡女嫁出去呢?郑二爷家里倒也有个女儿,只是庶出的,怕人家看不上呢。”
绮年心想这是家族联姻啊。说起来高门大户的姑娘打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地娇惯着,这份富贵可不是白享受的,将来就得为了家族去结婚。所以说有利有弊,像自己这种没根基的,将来倒说不定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思挑个夫婿。
“你说,皇上为什么今年改了选秀的年龄限制呢?”事若反常即为妖,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冷玉如不在意道:“说是因为大皇子年长的原因。本来皇子们十五六岁就可以议亲了,因大皇子身子不好,皇后娘娘在庙里求了一签,说是大皇子不宜早婚,于是一拖就拖到了今年。大皇子已经十九岁了,皇子妃的年龄自然也可以略大一些。二皇子因为上面的哥哥没议亲,所以也拖着,今年也十七了呢。只有三皇子小,才刚满十五岁。依我看,如果今年三皇子不议亲,说不定秀女就不要十三岁的了。”
绮年跟冷玉如躲在屋里八卦了半天,觉得神清气爽。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压抑天性要不得啊。送走冷玉如,绮年觉得吃饭也香睡觉也甜。因为有个喝了巴豆酒的由头在,颜氏大概也不想看见她,连请安都免了几次,真是来了京城之后难得的好日子了。
好日子过了不到十天,吴知霞回府了。虽说颜氏对庶子的感情十分复杂,但是孙女如果能做了皇子妃终究是件好事,所以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吴知霞有几分羞怯,含糊着答了些话,反正听起来就是宫里皇后娘娘几次设宴,有时会诗有时做文,还有一次设宴赏芍药花,姑娘们不少铺纸做画的,还有一个竟当场拿了彩纸剪纸,剪出几朵栩栩如生的芍药,颇得皇后及太后的好评。
“阮家表妹与许姑娘齐画了一幅写意芍药,三皇子看了直说好。宫里的画多为工笔,写意花卉少,三皇子说新奇,当场就要了去。”
郑氏有些心急:“那你――可有失仪之处?”其实就是问,你有没有得了皇子的青眼?
颜氏倒怔了一下:“写意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