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去找皇长子妃吧,求皇长子帮忙!”
“万万不能。” 立春立刻抬头,接到如鹂等人的怒目而视,声音微微低了下去,“世子与皇长子可以投契,却不能深交。皇子结交外臣乃是大忌。
世子十数年韬光养晦才不引人注目,若皇长子牵扯进来,深究下去必定查出世子与皇长子的关系。到那时皇上就要猜忌皇长子了。若皇长子不得东宫之位,世子也危矣。世子妃不但不能求皇长子帮忙,连茂源金铺的人手也不可多用。 那里有一半是皇长子的人。”
绮年心里微微一凉,看着立春道:“你如今有多少人可用?”
立春低着头:“世子手中并无多少人手,除了我们几人,京城之内也不过有四五人罢了。显国公府有些人手,如今都归皇长子所用,不能再惊动了。” 金国秀做了皇长子妃,金家的人手自然就是皇长子一派,若是动用跟动用皇长子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加上王府的侍卫,三日之内可能查明此事?”
立春踌躇片刻:“不敢相瞒世子妃,小人此时实无把握。事涉西北边关军事,是无人敢轻轻放过的。王府侍卫是不少,大都不是世子心腹,不能与他们多说,使用起来自不能得心应手。”
如鹂怒道:“这是什么话!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难道眼看着世子妃被人活活逼死吗?”
立春仍低头道:“世子临行前吩咐,叫小人务必护得世子妃周全。 倘若王爷真要处置世子妃,小人拼了性命也要护着世子妃离开王府。世子在外头有私置的庄子,万不得已小人护着世子妃去庄子上住着,等世子回来”
“等世子回来,我还能回来么?”绮年缓缓地问道,“无人知道的庄子,世子妃悄无声息消失数日,等世子回来我如何自白?”她心里有些冰凉的感觉。 “皇长子不受牵连世子便无恙,你们到底是世子的心腹。” 首先顾的是世子的前程,她这个世子妃只有陪嫁过来的丫鬟才会真正心急。
如鹂又气又急,大声道:“谁要害世子妃先打死我!你们这样对待世子妃,将来世子回来……”
绮年摆手止住她的话,立夏忽然抬头道:“世子临行时嘱咐、务必护得世子妃周全,世子妃不能离开王府。若王爷要做什么,小人可带世子所有心腹在节气居守卫,等到世子回来便好。”
立春张了张嘴想说、如此一来世子在王府中所有的心腹就会暴露无遗,跟郡王也会翻脸。想到赵燕恒临行的嘱咐,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低头道:“立夏所言甚是。 请世子妃恕罪,小人只能如此了。”
窗户外头,珊瑚听得心惊胆战,木头人一样挪着脚步悄悄退了去。一路进了小厨房,吩咐婆子熬些粥汤,自己看着灶下的火苗发呆。即使世子妃不死,跟郡王爷彻底翻了脸,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世子妃有世子的宠爱,自己这些丫鬟有什么?若是如鸳如鹂那样的心腹还好,自己是后头来的,连说到秘密之事都要被打发出去的……
“珊瑚姐姐?”有人从门外走进来,“姐姐的脸色好生难看,可是身子不适?”
珊瑚抬头一怔,忙站起来:“采芝姑娘怎到小厨房来了?”
采芝轻轻叹了口气:“香药病得越发重了,我想给她熬些汤喝。”
上回小蝶的事绮年并没处置香药。 小蝶是指着香药的病才能出节气居的,而香药根本就是装病。 小蝶被打死,香药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当初她在院子里被罚跪一夜、着了风寒未曾断根,加以心中熬煎恐惧,这病竟一日重似一日。前些天绮年请了大夫来给她诊脉,这些日子却无人顾得上她了。
“哦。”珊瑚心里装着事随口道,“我也正在熬汤,待汤好了,采芝姑娘端一半去便是。”
采芝应了一声,打量珊瑚的神色小心道:“这些日子听着正院里似是乱糟糟的,不知婢妾能帮到世子妃之处?”
珊瑚随口敷衍几句,采芝也就不再多说。 都盯着炉子上的汤发起呆来。
此时节气堂正屋里却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