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邦业随便指了件。

霍尧问:“你刚才说什么。”

郑邦业摇头,有些还只是疑惑。

霍尧又问:“晚上是方家孙女的百日宴?”

郑邦业点头,笑道:“没办法,老友邀请说什么也得去坐坐,不然你和我同去?”

霍尧懒懒抬眉,摇头。

“别了,你知道我最烦那种场合的。”

*

方家小孙女的百日宴在边郊别墅举办,才刚过黄昏,欧式建筑里灯光骤亮,犹如珠宝盒子,红毯沿着台阶一路铺下来,场内多是书香门第世家,和方老爷子交好多年。

沉母身体不太舒服,于是连织便独自前来。

流苏裙摆在纤细的小腿间荡起波纹,长发简单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连织笑着上前和方太太拥抱,方太太问及沉母和梁老太太的情况,又道。

“思娅从山庄来这得耗费不少时间吧,让你来回折腾了。”

方太太说主要是孩子出生后就在郊外别墅静养,如今也不宜折腾,这地方太过僻静了些,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送一送。

连织摇头说不会。

她目光在场内悄无声息地逡巡,在寻找郑风眠院士,但似乎对方还没来,连织正要收回目光,却和方老爷子边上的郑邦业对上视线,他杵着拐杖颔首对她一笑。

连织也弯了弯唇。

灯光摇曳,连织包里的手机忽地震动。

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出乎意料的没有省市标注,且前面的赘余似乎也不常见。

连织心有所感,接在耳边。

“喂?”

“在干嘛?”男人慵懒的声线透过听筒梭进她耳边,周遭霎时寂静了些。

连织走到阳台边:“你猜?”

“有钢琴和酒杯碰撞声,在参加宴会?”他那边很安静,衬得声音低低很好听,“现在在阳台上?”

“沉祁阳,你是狗耳朵吧?”连织道,“方老先生孙女的百日宴。”

“方家。”沉祁阳眯眼,漫不经心道,“就那留着两戳胡子白白胖胖不足一米六,像太左那位?”

连织本来还不认识方家小儿子,他这一具象化顿时在场内定格了某位男人。

“有你这么损的吗?”她忍俊不禁,道,“军队不是不让打电话?”

“原则上如此,不排除特殊情况。”

譬如他用半天休假时间换来的十分钟,休息反正也出不了军区,对沉祁阳毫无诱惑力。

连织趴在栏杆上,问他每天都干嘛呀。

“训训练跑跑步,时不时搞个活动,整个内务定点休息。”

连织才不信,若国家军队都是这样早晚都完蛋。

“这么轻松?我不信。”

“就是这么轻松。”

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沉祁阳靠在墙上,低声道,“姐姐?”

他好久没这么叫她了。

那拖腔带调的声响让连织心里酥酥的。

“干嘛?”

“想我吗?”

不知为何,电话不打的时候没怎么想,如今听着电话那头淡淡的呼吸她就鼻子酸酸的。

连织:“.....不想!”

“我想,很想。”沉祁阳难得没有和她斗嘴,“我每天都在想你。”

待在军营以前挺得心应手的,但这次却时时刻刻牵挂着外边。

他和她还是个未知数,可就在这当口他却跑这么远,同个宿舍的队友聊及对象说山高水远时间一长就这么淡了,人女孩在外面总能遇见更好的。

沉祁阳嘴上嗤笑,夜晚却睁眼望着天花板。

不需要遇见更好的,她身边的男人就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郁结之气在他胸膛久久不散,最终也只隐忍地呼出口气。

“早知道这四十多天这么难熬那天就不应该放你走。”

这个男人骚起来让人耳朵发烫,连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