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道:“行吧,进去说。”

段临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上天仁慈。

即便是纪老大夫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来的时机当真是妙极了,若再早半年,纪老大夫只怕都会劝段临舟不要这个孩子。而今段临舟的身体调养得已见成效,怀孕虽有风险,可仔细些,当是无虞的。

纪老大夫啧啧感叹,段临舟本就是个中庸,体质又较寻常人弱,这样的身体都能怀上孩子,这也是一桩稀罕事了。

纪老大夫又叮嘱了二人许多事,走出回春堂时日头已经很高了,他们一上马车,穆裴轩就情难自抑地抱住了段临舟。段临舟怔了下,旋即轻轻笑了笑,说:“这回可放心了?”

穆裴轩点头,又摇头,哑声叫了句:“临舟。”

段临舟:“嗯,我在呢。”

穆裴轩说:“我们要有孩子了。”

段临舟微笑道:“对,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穆裴轩道:“我会好好爱他的。”

段临舟:“不爱我了吗?”

“当然不是,”穆裴轩用力蹭了蹭他的脖子,才勉强压下涌上来的酸涩,他说,“我永远爱你,最爱你。”

“你是我的临舟啊。”

段临舟笑了,说:“我知道。”

他知道穆裴轩的爱意,自少年时至如今,穆裴轩对他的爱意何其赤诚真挚,他从未怀疑过,也正是如此,方让他向死而生。

3

此前段临舟因着身体不好,穆裴轩也没少操心,自段临舟怀孕后,穆裴轩大有将他视为易碎瓷器的模样,将段临舟看得哭笑不得,笑话他孩子还没出生,他这爹已经先当上了。

穆裴轩瞥他一眼,神色淡定,说自己这不是早当上了吗?

可不是当上了?他如今照顾段临舟之仔细,事事亲力亲为,即便是打小贴身伺候段临舟的流光都说不出一个不好。

段临舟揉了揉鼻尖,一碗药喝完,蜜饯已经送到了唇边,他就着穆裴轩的手将蜜饯吃入口中,啄了啄天乾袖长的手指,嬉皮笑脸地说了声谢谢爹。

他有孕在身,常喝的调养身体的药便得换了,所幸有纪老大夫和牧柯在,一老一少埋头在药炉里商量了几日,给段临舟加加减减,敲定了一张适宜孕期的新方子。

指尖触碰的嘴唇湿润柔软,穆裴轩手指微动,看着段临舟眉梢眼角间的狡黠笑意,心也软和下来。

段临舟怀孕的消息是满三个月之后才让人知晓的,李宜心,徐英夫夫,段葳蕤等人在得知段临舟怀孕之后都是既惊且喜,旋即又担忧不已,毕竟段临舟身体不比常人,自是好一番叮嘱。

段临舟无奈,怎的一个个都这样如临大敌,段葳蕤尤其如此。

打段临舟当日在山上被段氏族人群起而攻之之后,段葳蕤心中有愧,决意不再拘于她那间胭脂铺子,活在段临舟的羽翼庇护之下。

段葳蕤本就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自小又跟在段临舟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行事颇有几分段临舟的果决缜密。

两年下来,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段临舟欣慰不已。

段葳蕤是庶出,又因着脸上的胎记,在段家不收人待见,性子柔,段临舟便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几分呵护,如今见她终于跨过心中的桎梏,心里自是高兴。

自穆裴之去世之后,穆裴轩便辟府别住了,说是辟府别居,其实不过是将过去的靖南郡王府草草修葺了一番,挂上了宁王府的匾。

靖南郡王府是早些年他受封时,穆裴之着人修建的,两座府邸相连,占了大半条春和街。

只不过穆裴轩住惯了侯府,又不爱郡王府的冷清,便还是住在打小住惯的闻安院。

如今穆裴之去了,生母又厌弃他,自玉州回来后,索性就和段临舟搬了出去,如今住过一些时日,又添了许多人气。

段临舟把出喜脉不久,肚子里的孩子许是不满两个爹爹竟不信自己的到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