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萧元瑞沉默须臾,道:“老四,你何必呢?二哥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连父王都不再追究这件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咬着不放?”

萧元鹤一言不发。

萧元瑞说:“我知道那时二哥对你多有照拂,你们关系好,可也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萧元鹤淡淡打断他,“这件事,一辈子都过不去。”

萧元瑞抬起眼睛,看着萧元鹤,青年人眉眼疏冷,嘴唇薄,神情阴郁,透着股子偏执疯狂。萧元瑞陡然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情。萧元瑞和萧元启他们一道读书时年纪也轻,不信命,更不懂藏锋,非要和萧元启比个高低,要压他们一头,总是惹得萧元启不喜。萧元启跋扈,对他非打即骂,萧元悯见了会拦着,时间一长,萧元启就专挑萧元悯不在时寻他的晦气。

有一回他被萧元启按在地上打,脸也碾在地上,最是狼狈时,他看见了萧元鹤。

萧元鹤面上没什么表情,二人目光交错了一瞬,便抬腿走了。

萧元瑞至今仍然记得萧元鹤那个眼神――波澜不惊,好像没有什么能入眼。

萧元鹤是楚侧妃所出,侧妃和侍妾虽有不同,可说到底,他们都是庶子。萧元鹤凭什么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又凭什么得萧元悯青眼,让他不遗余力地护着,甚至不惜和萧元启翻脸?

明明萧元鹤和他才是庶出,他们才当同气连枝,可后来却是萧元鹤和萧元悯好似才是至亲手足。

他格格不入,好像一个谁都能踩一脚的丑角,笑话。

萧元瑞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攒积多年的郁气,他道:“那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你说我害死了二哥,你有证据吗?”萧元瑞冷笑道,“抓出一个丰如应,就想将这桩罪推在我头上,你要是有铁证,你大可直接去寻父王定我的罪――啊!”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惊叫,却是萧元鹤擒住他的手臂,抬腿一脚踢在他膝窝上,萧元瑞腿上吃疼,顿时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萧元瑞咬牙切齿,“萧元鹤!”

萧元鹤平静道:“我何须父王定你的罪?”

“萧元瑞,你勾结海寇,买通丰如应。”萧元鹤脑海中仿佛又浮现了丰如应颤抖的声音,他说,他儿子病危,要用钱,很多很多的钱。

萧元瑞拿了一匣子金子给他。

是萧元瑞指使他,和军中细作里应外合,出卖了萧元悯,以致他们身陷重围。

是萧元悯为丰如应拼出一线生机,让他逃出去求援。

可最后,丰如应带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海寇。

萧元悯身重数箭,力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