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雪花,降落在盖满茅草的屋顶。
有的雪花,飘进滚烫的烟囱。
有的雪花,被仰着脖子的天鹅含进嘴里。
有的雪花,晃悠在弯弯的细叶上。”
楚艾说:“怎么都没好下场?”
白鸢被他逗笑了,轻轻拍了拍自己肩上的脑袋。
“有的雪花,终于落在地面上。
他们钻进深深的,龟(jūn)裂的田地。
或者聚集起来,将池塘,盖上一层冬天的罩。
也有的,呼朋唤友:‘快来!快来!’
大地父亲便银装素裹,穿上冬天的白衣裳。
雪花们望着彼此,说:‘真美。’”
楚艾点点头,软发把白鸢蹭得有点痒:“美的其实是他们自己,还挺有寓意。”
白鸢继续念:
“等到,等到太阳第五十次出现。
雪花们,便渐渐睡着。
成为清澈的水,融入潺(chán)潺溪流,或奔腾的江河。
进入真正的,大地的血管与心脏。”
故事结束了。
楚艾有点困了,迷迷糊糊地嘟囔:“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结局?”
白鸢笑了下:“这个故事,应该是告诉小孩子死亡的。”
楚艾一激灵:“我说呢,这么残酷。”
白鸢点点头:“的确有点。”
“小孩儿估计也听不懂,”楚艾打了个哈欠,“你说一半肯定就睡着了。”
“这么困啊?”白鸢问他,“很无聊吗?”
楚艾有些不舍地将脑袋从那处温暖的颈窝挪出来,坐直了,答道:“夸你,这都听不懂?”
他指了指这本故事书的封皮:“‘和亲亲宝贝度过温馨的睡前时光’,就该念到睡着。”
白鸢似乎没被夸赞到:“你又不是‘亲亲宝贝’……”
楚艾笑了声:“怎么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白鸢妈妈”
白鸢笑着轻轻打这个作怪的omega,又觉得他幼稚得好玩,无奈地配合着说:“那你快去睡吧,楚艾宝贝。”
楚艾眨眨眼,貌似有点得意,他不动声色地说:“你叫我什么,我没听清。”
白鸢刚要张口,又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实在太亲昵了。
“怎么不叫?”楚艾用肘去抵omega的腰,“不是吧,你害羞啦?”
他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们都是omega,你害羞什么啊?”
白鸢被他这句话惹得不是很乐意,好像omega就不能……一样,对吧?
他难得语气冷淡地说:“叫别的alpha喊你吧,我不合适。”
楚艾急了:“哪儿不合适啦?”
“都是omega,叫成这样,多奇怪啊?”
楚艾还没跟他好好理论,手机就响了。
定睛一看,好嘛,是叫过他“宝贝”的轻佻alpha。
白鸢也看到了,没做别的表示,把眼睛挪开,自顾整理起故事书。
楚艾气死了,发泄到电话那头:“大晚上的,有事?”
孟衍之道:“啧,怎么这么凶,我能碍着你大晚上什么事?不是吧,宝贝,你有新人了?”
白鸢似乎听到了,把书重重地叠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钝重的响。
楚艾第一次骂人打磕巴:“你、你他妈乱喊什么!宝个溜溜球的贝啊!”
孟衍之:“?亲爱的,你骂人水平怎么断崖式下降了。”
白鸢似乎准备起身了。
楚艾忙吼道:“别他妈乱喊,什么宝来贝去,亲来爱去的,我跟你不亲也不爱,再拿你泡omega的那套跟我说话,我就告你爹你又给七七八八的情人买房,听到没有!?”
孟衍之懵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