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的目光从璃沫身上离开转到墨迟脸上, 之前那个黑乎乎浑身杀气的少年,现在变成了粉红色。

白羽默默想,粉红色是欢喜。李师妹是白色,白色是毫无波动。

不知为什么,看到璃沫是白色的情绪,他心里有那么一丝庆幸。说不清为什么,就好像自己没有的,别人也没得到的隐秘喜悦。

我真坏啊,少年缓缓垂下眼帘,目光又轻又淡地落下去,带着一点自我嫌弃。

墨迟动了动,见璃沫睡熟了,立刻把毯子掀开对折给她盖好。夜深露重,毯子单薄,两个人盖绝对没有一个人盖暖和。他冷点无所谓,皮糙肉厚惯了。

弯腰时,一枚小东西从他袖口掉落,叽里咕噜滚到白羽脚边。但他不等白羽有所动作,立刻快速捡起。

白绫下,少年的眼猛地睁大,如果不是他确信小圆球贴身放着,都要以为是墨迟偷走了。

夜更深了,墨迟把璃沫伸出毯子的胳膊给她塞回去,仔细掖了掖四个角,这才抱着手臂靠着车板休憩。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白羽看了他一夜。

马车上贴着短道符,半个月的路程只用了三天。

到了东洲,璃沫、墨迟、白羽下了车,向鹤留山的长老道谢后准备离开。车队中突然跳下一个人,喊着“阿姐等等我。”跑了过来。

璃沫愣神的一瞬,苏妹白就扑了上来,“阿姐,你可不要丢下我。”

王长老吃惊地张大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车队多了一个人他却不知道,那些巡视和检查的修士都瞎了吗?

苏妹白松开璃沫,不好意思地整了整头发,摘掉几根插在辫子里的草棍儿,“我知道爹爹不能答应我,半夜我偷偷爬上粮草车。”

王长老更吃惊了,“那你这三日吃了什么?你爬的那辆车装的都是给牲口吃的草料。”

苏妹白扬扬自己的小包袱,“我带了干粮和水。”

王长老顿时没了话,说实在的,不跟主人说就蹭车是非常无礼的事,但是苏妹白是李庭慕的继女,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叹了叹气。

璃沫行了个礼,“王长老,家妹给您添麻烦了。回去后,我定会好好说她,也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王长老顿时舒心许多,短道符昂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重量,符咒是要减损的。但是璃沫告知李庭慕就不同了,对方会在他这里记一份人情,也算没有白被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