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窃窃私语,目光投到王相国身后的女子身上。

纵然大虞民风彪悍,但是出席这种只有男性的场合,王蔷还是略有不自在。

王相国安慰女儿,“不用担心,我跟陛下提了,说你极喜好马术想来看看。”

王蔷这才踏实些。

王相国看向对面的二层阁楼,那里坐着一位青年,黑发用一根玉钗挽着,箭袖轻袍,面如冠玉,不怒自威。

素来知道云初弦对宫中盛宴没兴趣,没想到竟然真的来赛马了。他的心热切起来。虽然大家都传陛下迟早要收拾云初弦。但只有他知道,这位可不是随意欺负的主。

云初弦有先皇留下的遗诏。

先皇到底是偏心的,怕大儿子有一天赶尽杀绝,给小儿子留了保命符。大儿子若是把人逼上了绝路,那金色的龙椅可就换人坐了。

这件事隐秘之极,就连他也是非常意外地得知这个秘密。

大家都在暗地里嘲笑他,把姑娘嫁进将军府,还不如嫁进皇宫。他更加嘲笑他们目光短浅,到时候不知谁后悔着哭呢。

璃沫今天身体稍好一点,坐在窗边听婢女们说闲话。

“大将军也去了赛马了,听说拔得头筹呢。”

“大将军再不拔得头筹,那就没人拔了,他可从十几岁就上战场了。”

“王相国的女儿也进宫了。”

“你怎么知道?”

“我去取点心的时候看到了,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裙子,可漂亮呢。”

“呀,看来陛下真的要给大将军赐婚了啊,不然怎么王家姑娘进宫?”

璃沫睫毛上下颤了颤,忍不住想若是陛下赐婚,那柄小玉剑就要送人了。

她默了一会儿,心中越发烦闷,遂起身去花园里走走。

西边赛马会结束在办酒宴,她自然不敢靠近,只捡着湖边的道走走。

初春天气还有点冷,她轻咳了两声,紧了紧披风,决定还是回去。

转身便看到云初弦站在矮树丛看着她。

她脚步微顿,停下来。

云初弦一动没动,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淡淡道:“你身子好了?”

璃沫点头,“好了。”

云初弦目光落在她殊无颜色的唇上,“那怎么刚才咳嗽?”

璃沫轻轻眨了眨睫毛,云初弦还像小时候一样,总是观察地那么细,也总是能一眼看出她在说谎话。

风从那边吹过来,带来他身上的酒气。璃沫轻蹙眉尖,想问他喝了多少酒,但是这话早已不是她该问的了。

云初弦喝了酒,行为会有些放纵。她想,嘱他早点回家总该没错吧?刚要开口,就看到远处一道鹅黄色的倩影朝湖边的凉亭走去。

云初弦蓦地将视线投过去,盯着那边,“不与你说了,今天风大,你早些回去吧。”

璃沫也看到了那抹鹅黄色,思及婢女的话,顿时猜出应该是王蔷。

少女心中涩然地想,他们约好了吗?

她垂了垂眸,绕过矮树丛朝昭和宫走去。

许是不熟悉路,亦或心中有事,走着走着,她又绕回了湖边。云初弦已经不在那里了。

下午的阳光惨淡,风又大,吹得她的额发扬起。她站着看了一会儿矮树丛,无精打采地转过身。

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她惊异扭头,看到王蔷衣衫凌乱地跑过来。

见到是她,王蔷也是一愣,脸颊爆红。一句话都没有,就像身后有鬼追她,急匆匆跑走了。

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璃沫心里一咯噔,一副乱七八糟的画面在脑海里展开。

自己的竹马,自然比别人更了解他。云初弦不喜与女子有染,除非是他喜欢的人。

璃沫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等她回过神来,指甲已经把手心抠破了。

晚上云初弦等了好久也不见那个魂飘进来。听见外面打更声,知道现在时辰已经很晚了。他本已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