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他上前扶住她,心疼地去揉她的发顶,低声哄道:“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报仇。”
“我把…弄丢了…”沈南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几天压抑下的失落与悲切在这一刻终于不受控制翻涌上来。
她再不敢回那间小屋,那里的每一处都藏着一把刀,随时会朝她扎过来。
“什么东西丢了?”谢恒衍满头雾水,只能哄着:“什么东西,哥给你重新买,别哭了,不就丢个东西吗?…”
他不懂,有些东西丢掉之后再不可能找得回来。
有些感情,一旦失去,便是一辈子的遗憾。
E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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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册)
“…小懒猫,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低沉温润的嗓音从耳边漫过,沈南初刚睁开眼,就被面前耀眼的阳光刺得眯起眼。
海城的冬天似乎过去了,竟又迎来这样好的日光。
她枕着手臂,透过眼睫的缝隙往外看。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即便背着光沈南初仍能看到他眉目间满是温柔的笑意,她愣了愣,刚醒来的脑子还有些混沌。
阳光下,能看到空气里浮动的粉尘,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她呆呆看着他,一股悲切莫名涌上来。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他低下头,清隽漂亮的脸从耀眼的光亮中显露出来,清亮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她,语气里带着点点笑意。
“我做恶梦了。”沈南初死死盯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个好可怕的梦。”
“什么梦?说出来,就不害怕了。”他伸手过来,指腹温柔地蹭过她的眼角,带着一点点粗糙的温暖。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却发现自己的心好痛,光是要去复述那个梦都觉得难以忍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下意识在他面前脆弱。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得有多可怕。
“南初…南初…”
手臂被人碰了碰,沈南初的身子整个僵住。
双手合十,她急切地向神祈祷:不要,请不要叫醒我,我不想回到那场噩梦里,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沈南初,要开会了,你还趴着呢?”
“…就来。”沈南初终于放弃挣扎,从位置上坐起身。
头却还是低着,像是刚睡醒时的闭目养神,只等到脚步声远去,才慢慢睁开那双潮湿的眼。
开始的几年,沈南初总会想起当时接到派出所电话要出门时,告诉陆时砚的那些话。
她告诉他,她的身份证押在房东那里,她若是出去不回来了,他也一定能找到她。
然而几年过去,他始终没有来。
早该预料到了,不是吗?⑴⑴0⑶㈦⑨⒍8,②1﹝更多
在她残忍的说出那些话以后,他们俩之间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抹掉眼泪,沈南初抬眼看向窗外,那里雾霭沉沉,跟梦境里的清朗日光全然两副模样。
她果然还是回到了那场噩梦里。
神不会帮她,神明不会帮助一个有罪之人。
…
进了会议室,又是一个坏消息:总公司打算把他们这个摄影工作室裁掉。
“说我们不赚钱。”
玲姐在位置上叹气:“我难道不想赚钱吗?申请更换设备,更换影棚,多出外景…报告打上去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一个肯批。欸,现在什么年代了?哪个摄影工作室用这种老古董的相机,一堆噪点修都修不干净,模特头上戴朵大红花,七八十年代的审美,怎么可能赚得到钱啊?”
办公室里一阵唉声叹气:
“快过年了还要被裁员,这年还要人怎么过啊?”
“现在大环境这么差,工作也越来越不好找,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沉默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要是能找来点投资就好了,说不定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