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反握住她的手,他微垂着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怯怯的:“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会再让你担心,别生气,好吗?”
沈南初看着他,头一次没有应声。
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让你见他
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让你见他
湿地公园回来之后,沈南初总会时不时走神,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躲在被窝里看的那些少女漫画。
故事里,总会有个性情温良,毫无缺点的男二,而他也总会在故事的末尾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倏然长逝,成为那个故事里让人最难释怀的白月光。
比如上杉和也,比如古泉一树。
也许是因为这些男生都太好了,像是跌落凡尘的天使,上帝总不忍这样的人在世间多受苦难,所以早早将他们召唤回去。
沈南初以前总这么安慰自己,这样想后,果然不再那么难过。
直到哥哥离开,她才发现,不难过只是因为那些人并不在她心上。
如今的她,已然再难承受第二个如哥哥般陨落的月光。
…
海城最近总是多雨,不知道是不是有暖气流南下,整座城都湿哒哒的。
白色雾气笼罩整座城市,十步开外看不清人事,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眼前这十步。
叶桐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的。
开门看到人,沈南初一时竟有些认不出,蓬头垢面,黑瘦佝偻。
失去精心雕琢的妆容之后,她整个人像被吸干了精气,干瘪得像一具行走的尸体。
“陆时砚在里面吧。”叶桐眼睛盯着半开的门缝,语气并非疑问,而是笃定。
依旧是那跋扈泼辣的语气。
沈南初终于认出人来,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她对着叶桐笑了笑,抬步走出去,反手锁上了门。
想见陆时砚?她为什么要满足她呢?
“叶桐,你还好吧?我这几个月都担心坏了,你去哪里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沈南初脸上依旧是那副和煦的微笑,语气跟从前一样轻柔,带着一股急切的担忧与挂念。
叶桐看到她这副模样,眼睛刹时就被刺疼了。
就是这样,她当初就是被沈南初这副纯良无辜的样子给欺骗的!
想到自己那天在陆时砚父母面前的丑态,想到这几个月在戒毒所里的际遇,积蓄多时的怨毒再也忍耐不住。
“你少惺惺作态!”
她恨恨扬起手,想要抽烂沈南初脸上的假笑,然而还没碰到,却被她牢牢攥住了手腕。
沈南初收了笑容,煽动的眼睛里,全是无辜和不解:“叶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好姐妹?!
再没有比这句话更讽刺的了。
她当初就是太相信沈南初,太拿她当好姐妹才会引狼入室,抢了自己的男朋友不说,还做局陷害她!
“贱人!沈南初你这个贱人!婊子!害人精!不要脸的烂东西!”
被毒瘾抽干了力气的叶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用尽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污秽词语,用来骂她。
但沈南初却始终不疼不痒,无论叶桐怎么骂,多么难听,她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甚至于叶桐越激动,沈南初就越淡定,倒把她衬得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婆子。
幸亏是七楼,这栋楼的最后一层,没人上来,否则叶桐感觉自己今天的脸都要全丢在这里。
她终于是骂累了,恨恨抽回手,虚弱无力地身子重重靠在墙上,龇红的眼睛瞪着对面的沈南初,语气怨恨:“为什么?沈南初,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找工作,我把房子借给你住,结果你怎么对我的?!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
最后一句,几乎是在尖叫。
在这备受折磨的几个月里,叶桐在清醒时反复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为什么,沈南初要这么做?是一开始就是局,还是来了之后,看到陆时砚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