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有些想笑,连忙顺杆爬道:“行,有叔您这句话就行,我庄叔真是太靠谱了。”

“得了吧,”庄宴没理他这拍马屁的劲儿,没好气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还说什么盼星星盼月亮把我给盼来,你这是盼我吗?你就是盼人家白老师!”

这话里的酸味儿听得宋野城忍俊不禁,闷笑着哄道:“您不是也说白老师本子写得好吗?那他写得再好也得有您这么会拍的人才能拍出精华不是?您二位合作那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如虎添翼缺一不可”

庄宴鼻腔里哼笑了两声,没再继续跟他扯淡,转回正题道:“现在是怎么着?你这自己就直接能定下?用不用再跟小梁商量商量?”

谈起正事,宋野城也收起了那不着调的模样:“不用,他那边您就甭操心了,我去跟他说。”

“行,”庄宴也是个干脆人,“我这边准备的都差不多了,不出岔子应该下月就能开机,你要是闲着就提前过来。”

宋野城笑道:“没问题。”

挂断电话,宋野城心情愉悦地将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而对面竖着耳朵听完全程的豆子早已瞠目结舌:“城、城哥,你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你不是说剧本只是看看,不接吗?”

宋野城手中动作蓦地一顿,这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看这些剧本的初衷,继而又想起了江阙那句笃定的“预言”,连忙再次划开手机把电话又拨了回去。

“喂,庄叔?”

庄宴明显很茫然:“怎么了又?”

宋野城问道:“我接这部片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庄宴被他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你这不刚刚才定下吗?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别人说呢?”

宋野城一想也是,就算江阙知道这部剧本的存在,甚至知道庄宴有意让他来演,又怎么能在他没有拍板之前确定他一定会答应?

这事问庄宴估计也问不出个名堂来,宋野城索性没再问,只道:“那就暂时先别对外说了吧,等流程走完正式敲定了咱们再官宣。”

这一点其实不用宋野城提醒,圈内那种提前放出选角消息最后被打脸的事不在少数,虽然当中有些剧组就是奔着黑红去炒的热度,但也的确有不少是因为“以为能定下最后谈崩了”才闹出的笑话。

前者那种炒作是庄宴不屑于去做的,而后者这种失误对于庄宴这么一个混迹圈内几十年的老手来说也不可能犯,只要合同一天没签,他就断不会轻易放出消息。

跟庄宴商量好后,宋野城挂断了电话,也没急着现在就去找梁鹤鸣,而是让豆子先回去休息,约好明天再来接他去公司。

豆子走后,宋野城坐在沙发上盯着《寻灯》的封面看了一会儿,但却没有再次翻开,而是直接拿着它上楼进了卧室。

走到床边,他俯身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本书,随即转身靠坐在了床头。

那是一本褐色封面的书,从边角和色泽的磨损程度来看已经有些年头,封皮正中是灰色手写体的书名《尘埃》,而右下角则标着一行正楷小字

白夜聆,著。

第7章 尘埃

《尘埃》。

这是白夜聆出版的第一本书,也是宋野城最喜欢的一本,哪怕后来白夜聆每出一本新书他都会买来认真看完再收藏进书柜,这本也一直都是他心中翘楚。

这是一本小说,但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长篇,而是以一粒尘埃的视角将它漂浮辗转于世间所经历的十二个相互独立而又彼此暗藏关联的故事串连到了一起。

前年拍摄、去年获奖的那部《双生》就是由其中一个故事改编而来,说的是一对父母惨死的双生子,从小共用同一个身份,长大后其中一人执着于复仇,而另一人明明渴望平静生活却迫于无奈屡次为对方创造“不在场证明”,最后因为观念和追求的巨大冲突,其中一个杀死了另一个的故事。

直到故事的最后,书中也没有明说活下来的那一个究竟是谁,而电影拍摄时也保留了这个悬念,这就使得影片本身就充满了值得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