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什么是奋斗?”
“奋斗就是你定个20块的外卖,得吃两顿。”这是他在上海最后过的日子。为了攒钱快点填上债,他一年半都过着这样的生活,硬剩下十万多。
等快速攒够钱,宋柠心却完全不需要。好像这20万只有两回出现在她脑子里,一回借出,一回归还。其他时候,只有他像只抬不起头的蝼蚁,日日铭心,她则住在天上,不懂人间烟火。
现在看来,她依然不懂。
或者,她在别人那里懂过一回,他不想她从另一个维度再懂一回。
“好。我吃两顿。我还可以不吃外卖。我可以啃黄瓜吃生菜,我可以不随便给小费,我可以住老鼠随时穿梭的屋子,我可以和你一起攒钱买房子......”
时北瞥去一眼,打断她:“宋柠心。”
“嗯?”
“我家没老鼠。”
“......哦。”
都挺累的,洗了个快澡,喷上云南白药,便躺下了。
宋柠心迅速入眠,时北夜里则醒来好几回,或者说他压根没睡。到三点,实在熬不住,他翻了会手机,起身套衣服。
夜里寂静,衣料窸窣很扰人,遑论一个早被翻身动静惊动的假寐之人。
宋柠心缓缓睁开眼睛:“你去哪里?”
时北拿车钥匙的动作一顿:“我......去趟工地。”
她坐起身,“凌晨三点,你公司是造火箭的吗?半夜发射?”
时北疲惫,扯出发胀的笑意,“好吧,不去。”
“去医院吧。”宋柠心掀开被子,催他,“快,拿上你的病历本。”
时北不想让她担心,“算了,大半夜的,别折腾了,既然你醒了就再给我一颗止痛药。”她抓了件羽绒外套,往门口疾走,“不行,我爸学过咏春的。”
第0079章 骨裂
拍了两张片子,结果显示颧骨、鼻骨骨裂。
宋柠心对着影像报告几行字发了五分钟呆,有种第一次认识宋栾树的感觉。
她好像不懂男人。男人的骤变可以在一朝夕间发生。连至亲的爸爸,都可以陌生成这样。
开了点基本药物配上两盒止痛药,打道回府。医生说不需要做手术,过阵子来复查就行。
时北回忆宋栾树当时跟他对话的表情,以为拳头就是这么痛的,没想到下的是狠手。
宋柠心开车,驶过天边隐隐的微光,听到时北闷哼,问他要不要吃粒止痛药。他塞了一颗,干咽下去。
“不用水吗?”
“不用。”
宋柠心想起任清扬脆弱的喉咙,吃药都要哄。药片稍大一点,他就犯难。圆形和椭圆形两种片剂,他只能勉强吃圆形,椭圆根本咽不下去。
时北这种省事、不哭的人,真的很难有奶吃。能不麻烦人就不麻烦人,跟她一样。
要记住他一点偏好或者癖好,难得像破案。
宋柠心无话可说:“对不起。”
“不用,算了,”他笑笑,接她话,“没关系。人都骗到了,骨个折算什么。”
“人是自己上门的,不是你骗的。”
“也骗了的。”
“哪里骗了?”
“你上门只是想睡我,想找个人浪费点时间和感情,”他望向窗外迷蒙天色,感受疼痛如沉沙般徐徐下陷,“我把你骗去结婚了。”
“胡说,我哪有想睡你,想浪费时间。我就是想结婚。”
“你想结哪门子婚?”
“行吧,我是想睡你,天天睡你,想找个人浪费感情和时间,天天浪费。结婚对我来说不重要,跟你在一起更重要。”
“为什么想跟我在一起?”
方向盘快打两圈,拐了个急弯。待路面通畅,她想到一个可爱的答案:“贪图你美色。”
想想自己的脸,时北:“现在好像也没了。”
“那没有关系,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