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3)

不知为何,这个和她原本陌路,偶然顺手救回来的少年的意外死讯竟会让她感到如此气闷。

或许是当初,那濒死少年投向她的充满求生意愿的目光让她感同身受。亦或许是几天之前,他用他少年的单薄身体为她挡住危险后,独自默默离开时,那一抹脚步略微蹒跚的孤独背影,令她难以忘记。

她呆了片刻,压下心里涌出的难过之感,道:“张叔,劳烦你叫人给他烧两炷香吧。”

张大道:“老叔记住了。小娘子你莫难过。”

嘉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

正月十三,离元宵还有两日。但泉州城里,家家户户门前已经悬了花灯。入夜,花灯和明月交相辉映,满城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和城中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外那片寂静的无人港口。

这是一个晴朗的深夜,明月悬空,一个少年独自坐在海堤之上,身影被吞没在夜的暗影里。海风迎面吹来,他一动不动,面向着渐渐涌起的夜潮,背影孤独。

忽然,他飞快地脱去了衣裳和鞋子,纵身一跃,犹如一块石头,掉进了夜潮之中。

片刻后,伴着一声轻微破水的“哗啦”之声,少年的脑袋从水下露了出来,他挥臂打了几下水,就靠到了堤坝上,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用制软了的熟牛皮包起来的四方块的东西,掌心大小,湿漉漉的,被托在少年的手里,不住地往下滴水。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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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忙让。宋夫人半笑不笑:“你们甄家在泉州,也算大户,母女大老远地进京,头回来我这里,下人礼数不周,倒叫你们笑话了。”

这宋夫人一现身,孟夫人就感到了来自于她的不痛快,方才那几句话里,更是指桑骂槐夹枪带棒,她岂会听不出来?又见那叶嬷嬷在她身旁,也是冷眉斜眼,和今早在码头分开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宋家如今权势煊赫,宋夫人趾高气扬,不但辛夫人要看她的几分脸色,连自家女儿和卫国公府世子的亲事她都要插一脚,孟夫人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先前一心交好,以求无事,此刻不禁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为了女儿婚事顺利,只能忍下,和她虚应了几句。

宋夫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嘉芙身上,没说几句,就向嘉芙招手,示意她上前。嘉芙低眉顺眼地走了过去,叫她干娘。宋夫人问她几岁,平日在家都做什么,嘉芙一一应答,十分乖巧。

叶婆子一早心急火燎地赶回宋家,立刻就把路上憋了一肚子的话加油添醋地告诉了宋夫人,宋夫人当时很是不快。

按说,人家要嫁女儿了,路过寺庙,顺道去求个得子符,就算是继室,那也天经地义,轮不到她管。

但她就是不痛快。按她的想法,甄家女儿能被自己认作干女儿嫁裴修祉,去填自己那个苦命女儿的空,这是天大的抬举,麻雀飞上金枝头,应当感激涕零,凡事都要想着先来她这里说一声的。她又不是不允许甄家女儿日后生养,但现在瞒着她,竟早早动起这样的念头,显然,这是针对自己那个外孙,这就万万不能忍了。

以她的性格,怎忍的住,又听婆子说,甄家女儿生了如何如何一副狐媚子相,男人怕是禁不住几句枕头风的,心里更是猫抓似的,恨不得立刻将人叫来看个究竟。方才其实并无什么侯府夫人前来做客给羁绊了,只是她得知甄家母女来了,故意压下性子要晾一晾人,这才姗姗来迟。第一眼看见甄家女儿的容貌,心下便咯噔一跳,知叶婆子并无夸大,比自己那个亡故的女儿,更是不知道胜了多少,心中就厌恶了,此刻嘴里拉着家常,暗中留意着她言行举止,连一个眼神也不放过。嘉芙越是温柔乖巧,她就越起疑心,总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厌烦更是倍增,到了最后,两道目光盯着她佩于腰间在外衫下若隐若现的那只小荷包上,忽露出笑,道:“这荷包的绣活瞧着别致,是你自己做的?拿来我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