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对方才那射失手了的军官说道:“箭术练到最后,最高境界,不在继续苦练技巧,而在于心眼合一。以你的熟练和技巧,做到钉那玉韘上靶,原本不难,失就失在众目之下,心浮气躁。回去之后多多练心,胜这胡人,又有何难?”
那军官早被折服,此刻见他如此和自己说话,语气如同上级,吃惊地望着裴右安,一时说不出话。
“裴大人!你便是裴大人!”
就在这时,另个军官终于认出了裴右安,失声嚷道,激动之下,仍以旧日称呼称他。
裴右安含笑,微微颔首:“正是裴某。”
军官们跟着朝他下跪,近旁的民众,陆续也有人认出裴右安,纷纷跟着下跪。
裴右安请民众起身,从那群目瞪口呆的胡人身边走了过去,回到嘉芙身畔。
嘉芙看了眼他的身后,低声笑道:“都怪裴大人,一来就出风头,人人认得你了。集市看不成了,还是快些进城吧。”
裴右安一笑,带她回了马车,自己翻身上马,一行人入了城门。
很快,素叶城的都司闻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迎接。
在民众一路的簇拥随行之下,一行人终于到了如今已改为王府的原节度使府的大门之前。
嘉芙下了马车,仰头望着油漆一新的门楣,脚步停了一停。
裴右安从后跟了上来,轻轻握住了她衣袖下的一只手,低声道:“进去了。”
嘉芙看向身边这男子,见他微微低脸,含笑望着自己,慢慢地勾紧袖下他握住了自己手的五指,点了点头,随他迈步过门,朝里而去。
番外之夫妇日常(二)
刚到的那段时日,裴右安接见漠北使者,代朝廷或封赏,或施威,以镇札木和像札木一样的漠北部落。
除了这些使者,还有陆续前来参拜的当地守将、各城都司,白天少不了一阵子的忙忙碌碌,如此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漠北边陲,又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嘉芙掐着手指,再次开始算着自己的小日子。
前些天里,她又来了月事。
这已是两人不再刻意于那些日避免亲热后,她第三次来月事了。
她感到微微的失望。
她很想再为裴右安生一个孩子。
这个愿望,从慈儿两三岁后,便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后来这些年,她没再想了,本渐渐也淡了心思。但如今一旦再次有了这念头,便如同老房子着了火,整天想的都是这个,恨不得能立刻再次怀孕才好。
虽然裴右安在她眼中,永远都如初见,郎艳独绝。她照镜子,也从不觉得自己有多老了。但他已过不惑之年,自己虽然比他小了不少,但也确实不算年轻了。想要如愿,看起来还是要做周全准备。
最近空下来后,她每天便做好吃的,还炖各种补食,除了自己吃,每晚裴右安回房,也不管合不合他口味,强迫他吃自然了,补食也不是乱吃的。
她在出京前,特意悄悄请了个精通妇科的太医给自己看过。太医说她体质极好,不寒不燥,无须吃药,但到了她这年纪,可适当温补,如此更容易怀胎,荐她多食用黑豆、姜、莲子,说黑豆有助受孕,姜、莲子可温补身体。至于裴右安,自然也要同补,荐了些温补肝肾的药膳,给她写了一张长长的单子。
太医的话,表达的很隐晦。所谓妇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而男子一旦过了四十,大多就都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故媚药之类的邪物,才会大行其道,不知害了多少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