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的？”

“他爷爷不同意。”黎夏低声回答，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低落，“我们...没可能了。”

王纾颖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叹了口气：“行，需要喝酒随时找我。”

视频挂断后，化妆间彻底安静下来。

黎夏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倦意。

她伸手碰了碰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林意深最后跟她说的话,

“等我两个月。”

她当然相信他。

可有些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挚友。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微博推送的又一条新闻：

【独家！林意深周毅琳婚期已定，将在马尔代夫举办豪华婚礼】

配图是周毅琳在采访中微笑的脸：“能和意深走到一起，是我的幸运。”

黎夏关掉推送，将手机塞进包里，起身离开了化妆间。

门外，季恬恬正等着她：“姐，回酒店吗？”

“嗯。”黎夏戴上墨镜，遮住了微红的眼眶，“回去吧。”

夜风拂过，带着初春的凉意。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星星，只有城市的霓虹将夜幕染成暗红色。

回到酒店没多久，林意深就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她盯着看了好几秒才接通，故意转换了摄像头方向。

“喂？”她声音有点哑，赶紧清了清嗓子。

屏幕那头的林意深刚从公司回到家，身上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西装，他凑近看了看镜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哭了？”

“没有。”黎夏把手机拿远了些，“刚洗完脸。”

林意深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白色的天花板，轻声说：“小宝，把摄像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黎夏咬了咬下唇，点了切换。

镜头里的她素着一张脸，眼睛确实有点红，半干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揪，额前还翘着几根不听话的碎发。

林意深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了一遍，喉结动了动：“新闻你看到了。”

不是疑问句。

黎夏“嗯”了一声，低头揪着抱枕上的流苏。

“当时她只是在和我讲二叔的事情，一句话的时间，只是没想到刚好被抓拍到了，小宝，我身心清白。”林意深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耐心给黎夏解释。

“我知道，我也没那么小心眼，但就是，还是会有点小难过，”她垂着眸，轻声说道。

林意深目光一软，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是我不好，对不起，我会抓紧时间收尾的，快了，小宝，等我，好不好，”

黎夏轻轻点了点头，她抬眸问，“那你二叔…上钩了吗？”

“老狐狸很谨慎，但诱饵足够香，周氏能带来的资源和那笔关键的海外资金，是他现在最急需的‘续命丹’，这也是他为什么极力阻止周毅琳进林家，反而想要撮合我跟周家小女儿，应该是他跟周董达成了什么协议。”

林意深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但如今事已成定局，所以他今天主动约我商谈细节”，他冷哼了声，“倒是放得下身段。”

黎夏有些疑惑地问，“他自己不是也有一个儿子吗？”

林意深冷笑一声，“那也得周董瞧得起他儿子。”

“他现在还在试探我的诚意，也在试探周家的底线”，林意深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我会让他看到我的诚意的。”

黎夏不知为何心慌了一下，“林意深，你一定要小心。”

他重新看向黎夏，眉眼渐渐柔和下来，“我会的，别担心。”

镜头晃动间，林意深已经进了卧室，他把西装外套脱下，微仰起头单手解领带，“今天开机仪式顺利吗。”

黎夏把手机支在茶几上，松了发绳，歪着头擦头发：“还行”。

林意深低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