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受陛下福荫庇护,实属幸哉。”

君王手指轻叩龙椅把手,道:“不知公卿满堂子孙中,可有王后之选?”

乍听此言,老臣面色生惧,颤巍巍叩首在地。

“公卿何以如此?”

“老臣蒙陛下厚爱,实不敢欺瞒陛下,老臣确有一孙女待字闺中,年方十六,正是青春少艾。”

老臣的话音未落,便有旁的大臣出列跪拜,向君王举荐自家爱女,如此一来,本作壁上观的众臣纷纷效仿,跪了一地。朝堂上一时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罗七的目光越过众臣,远远望向上座的君王,不想正对上君王望过来的目光,他猜不透君王所想,也不知他那目光何意,便垂了眼望着脚下,仿若入定的老僧。

君王见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禁拂袖起身,将一众朝臣丢在身后,兀自回宫。

君王回宫,早朝自然是散了。

回秋官府途中,朱方估与罗七共乘一辆马车,平日里除了公事,他从不与罗七主动说话,今日却一反常态,主动开了口。

“近日我欲往南下出巡视察,你若无事,可随我顺路品尝淮河美食。”话未说完,他便突然住了口,似乎觉察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两耳微微泛红。之前听罗七提过,如今食不得五谷,便是再美味的佳肴摆在他面前,恐怕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罗七闻言轻轻摇头:“无妨,食后再抠挖出来即可。”

朱方估微微一愣,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两人遂都静默不语。

马车缓缓行着,经堰庆河官国桥时,罗七突然开口道。

“若师兄还在世,你会对他表明心迹吗?”

朱方估不应。

罗七并不在意,只是替他答了:“想必不会。”罗七看了朱方估一眼,又道:“师兄曾说过,情窦初开便经生死,往后便是再有风月……”罗七一顿,低低笑,“我知他甚深,想必你爱慕他至此,也是知道他的。他的往后,应是再无风月。”

朱方估掩在袖下的手微微一颤,便是心中早就知道事实如此,可亲耳听到,还是疼的受不了。

罗七见他面色凄苦,不禁恻然,他道:“近日我想起一事,原来贺兰缁是我杀的,可我后来忘了。世人都说我掘墓盗刀欺师灭祖,连师兄也因此与我决裂,可是……”

想到当日场景,罗七居然露出微微惧意,朱方估见之不禁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