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吃惊的模样落在罗七眼中,他撇过头,不想看自己在那人眼中难看的样子,他自暴自弃道:“我不需山主再去杀何人,只求山主能够……抱我。”

最后两字,罗七艰难地道出。他自欺欺人地紧闭双目,以为这样就能少些难堪。

耳畔许久未有动静,罗七的面色愈发惨然,他动了一动,想要跪下去哀求。突然腰身一紧,被人拦腰抱起。天旋地转后,罗帐落下,他被压倒在床榻被絮之中。

从前二人之间的□□,从来是那人居高临下而他全然被压制,如今二人抱坐一处,彼此身体偎烫,在这一方床闱之中痴狂。

年前,山主还未出关之时,华不染便离开了美艳山,前往都城去查一件事。

本朝信奉道教,对风水地理颇为看重。华不染号簪花神算,盛名在外,到了都城,许多达官贵人都接待了他,请他到府中看风水。据闻,他在都城助不少显贵避过灾祸,连朝堂上的九五至尊都听说了他的本事,屡次召他觐见,还有意封他一官半职留他为朝廷效力,却都被他婉拒了。

梅山主出关的消息传到都城时,华不染便知道自己该回去复命了。

他夜以继日赶回,还未回到分庄,便在途中听闻了许多传言。一踏入分庄,华不染便蹙紧了眉头。他招来纸鸢领路,一路往山主所居的东院而去。

待他行到东院堂前,那种让他觉得突兀的感觉愈加深重,他停步在前堂阶下守卫的侍卫身前。

“你叫何名?”

侍卫躬身道:“回禀花坛主,属下燕河。”

华不染分明是看不见的,但他却蓦地转向另一边,对另一名侍卫问道:“你呢?”

侍卫躬身答道:“罗七。”

华不染骤然听到他的回答,出手疾如闪电,猛然握住了罗七的手腕,指尖按在他的脉上。

便在此时,梅山主听闻屋外动静,走出来一看竟是华不染归来了,他正欲出声唤他,却见华不染紧握着罗七的手不放,脸色登时一变,怒斥道:“你在做什么?”

华不染听到山主的斥声,连忙松了罗七的手腕,他朝山主方位拜道:“山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梅山主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步入屋内。华不染闻声拾级而上,进屋时,还转身将屋门闭上。

见到华不染举止古怪,梅山主眉头一皱,问道:“你是去了趟都城中邪了不成?”

华不染急步走到案前,朝山主道:“山主,可否将罗七的卖身契予我一看?”

山主挑眉道:“你怎知他的卖身契在吾手中?”

华不染道:“山主忘了属下乃神算也。”

华不染接过卖身契,从袖中拿出一个八卦放在了那契纸上,又突然摘下了素来蒙眼的布条。只见那双一向紧闭的眼倏然睁开,竟是漆黑一片,不似常人那般黑白分明。便是这双可怕的眼睛在那卖身契上仔仔细细扫了一遍,神色越来越凝重。

梅山主倚坐案前,支额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华不染放下那一张纸,咬牙道:“是大大的不妥。这位罗七,是根本不该活着的人。”

“哦?”

华不染听到山主这句淡淡的疑惑,吃惊不已:“山主莫非早就知道?”

梅山主以指敲了敲桌案,说道:“不要这样紧张,坐下来说。”

疑惑不解的华不染愣愣地坐下了,还喝上了山主亲手斟的茶。

“山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归来的一路,听说了不少您与这位罗七的传言。”

“是么,都说些什么了?”

“说您被色相所迷,为他杀了近身女婢红缨,还摘了岳西的眼,说您如今色令智昏,终日与奴仆厮混。”

梅山主闻言笑弯了眉眼,他眨了眨眼,这般神情十分俏皮可爱,可他说出口的话语却令人遍体生寒。

“是么,听谁说的,你一一查清,都给吾杀了,一个不留。”

“山主,听谁说的要不得紧,要紧的是此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