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随口开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梁维钧旁观她苍白的脸色,还以为开罪了她。
“啊,没事。”她勉强挤出微笑。“雨势好像变小了,我们一起走到站牌吧!我也想搭公车。”
上天为她设定的命运没有“赶公车”这一项!
两个人堪堪离开院区,来到马路口,就见到乌黑灿亮的房车停在前方数公尺处。冷恺群叨着一根烟,倚着车身等待她。
“咦?那是你哥哥嘛!”梁维钧绽露老好人的笑靥。
即便在错杂拥挤的地区,欲从人群中一眼找出她“哥哥”的所在位置,亦是相当容易的事。只要观察周围女性的表情,汇集她们兴奋的窃窃私语、娇红的脸庞、欣羡爱慕的眼光,直指向接收这些讯号的源头,通常就能找到他。
“冷先生,你好。”老好人呵呵呵的轻笑着。
“你也好。”他斜扬起浓黑的剑眉,弹开烟屁股。“恺梅,我顺道经过,干脆接你下班。”
看见冷恺群,她并不感到意外,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
“这一幕很眼熟。”梁维钧眉飞色舞的讲述起年少旧事。“恺梅,当年我在你家门外站岗,不久之后,你哥哥也开了车出门,当场把你劫走。现在不正是往事重演吗?”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暗自叹了一口气。
“梁组长,明天见。”由于心情仍然沉甸甸的,她自动开了车门钻进去,不必等冷恺群开口催促。
“很高兴认识你。”车主人简洁的摆摆手,也坐进驾驶座里。
引擎轰隆隆的低吼,挥尘离去。
一如当年,没有人邀请第三者搭便车。梁维钧认命的叹了口气,唉!公车坐起来也是很舒服的。
“你的运气不错!新工作还能遇到两位旧日的爱慕者。”透过后照镜,冷恺群看着她的同事杀入通勤人潮里。
恺梅却像失了神魂一般,呆呆望着车流从身旁退走。
她没开口,他也就不急着讲话。沉默是他们之间常用的语言。
好半晌,她忽然回眸,认真的问出心头大惑。
“我这个月的信用卡刷掉多少钱?”她的月结单向来寄到公司,由他的秘书负责缴女纳。
冷恺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会临时想到帐单的问题?”怪异的瞥她一眼。
“多少?”她执意弄清楚。
“我没留心。”他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放心吧!比起其他以花钱为人生目标的千金小姐,你的开销算是相当节制。”
“那么,我每个月的平均支出,大概是多少?”
“六、七万,八、九万,难说,端赖你是否购买特殊的用品。”他不耐的再横她一眼。“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她瞬时联想到编采工作的起薪三万八千元:而编辑部的同仁都觉得“飞鸿”非常慷慨。
三万八与六万元的距离何其遥远!这些年来,她一直依附着他,自己却并未察觉,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出外讨生活!
“‘飞鸿’每个月支付你多少薪水?”他状似不经心,话题技巧性的导引到她的新东家。
羞愧感实在太煎烈了,她无法出声。
“这么难以启齿?”他嘲弄道。
“你为什么从来不过问我的用度支出?”轻责的语气把他也一起怨怪进去。
“你嫌零用钱太少?”这妮子今天真的有点不大对劲!“正式工作之后,你的置装和社交应酬的花费确实会比以前提增,不然明天我叫罗秘书再帮你办一张新卡。”
“我不需要另外一张新卡!”她越想越觉得难受。“你应该限制我的花费才对啊!怎么可以随便扔张信用卡给我,任我一个月刷掉好几万?”
“你嫌零用钱太多?”搞了半天,她在闹这种扭!他终于弄懂了,也笑翻了。
“你你不会了解的。”她又气恼又难过又惭愧。
“我当然不能了解。”他实在无法忍住不笑。“手头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