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谦站在餐厅与客厅的交接处,瞄了女儿一眼,脸容变得更加凝重。
“好。”命令的话气转而对她发出。“梅梅,你回房去。”
“我?”她怔愣了一瞬间。支开她,就表示话题与她有关。
卓巧丽隐隐感到情况不太对劲。老公有什么话题不能当着梅梅的面说呢?莫非……她心头一紧。
“老头子,我们要赶飞机,时间来不及了。等回来再说吧!”卓巧丽脸上的笑容极端勉强。
“你也下去。”冷之谦的脸色益发难看。
“不!”卓巧丽的回绝激射而出。“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听的?”
冷之谦勃然大怒。“好啊!我在这个家里说话越来越没分量了,是不是?梅梅,我叫你回房去,你听见没有?”
“我……”她又急又慌,虽然不晓得父亲想和冷恺群对谈的内容,可是,会让他老人家动了这么大的肝火,详情绝对不单纯。
而,唯一与她有关、又能让父亲暴跳如雷的,只有她的身世之谜。回望向母亲的神色,脸容与自己一样惨白,显然脑中盘想到相同的推论。
莫非爸爸发现了?
现场唯有冷恺群丝毫不受风暴影响。也折到吧台为自己斟了一杯伏特加,又坐回原位,细细浅酌着。
两人的眼光相遇。
你答应过,无论如何也不说穿的……她无声央求。
他嘲弄的举了举酒杯,不做任何承诺。他只允诺过不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真相,至于老头子若主动得知了内情,就和他扯不上关系。
“你还不上楼?”冷之谦低喝。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转身回房。
确定女儿离开现场后,冷之谦才以压抑性的语调开口。“恺群,昨天夜里,我看见你从恺梅房里出来。”卓巧丽明显的抽了声凉气,花容惨白。
原来是这档子事,他险些失笑,还以为老头子想谈什么家国大业呢!
“她失眠,我好心进去陪陪她,难道不对?”他演活了无辜老百姓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们巴不得我和恺梅的关系越友善越好。”
“你少跟我耍嘴皮子!”冷之谦重重跺脚。“恺梅快满十八岁,你也二十三了,即使你们两个是兄妹,终究到了一定的年纪。你三更半夜在她房里进进出出,成何体统?”
“怎么,你担心我变成大野狼,吞了你的心肝小宝贝?”他不改戏谑的态度。“放心吧!小恺梅的贞操依然完好无缺。”
“你你”冷之谦愤怒得口齿不清,几欲脑溢血。“什么……什么贞不贞操的!恺梅是你妹妹,你说的是人话吗?”
“恺梅是我妹妹?这倒是新闻。”他举高酒杯向卓巧丽致意,谜样的眼神让人猜不透。“冷太太,你说呢?”
“什么意思?”冷之谦锐利的回瞥向妻子。
卓巧丽雪白的脸色恰好与丈大的血红成对比。
“我怎么知道?”怨怪的眼神射向生命中的恶魔。“他故意激你发脾气,难道你看不出来?”
“随你们俩去牵牵扯扯,我不予置评。”他摊了摊手,一派事不关己的轻松自如。“至于恺梅,你们不用担心,我会为她打点得妥妥帖帖。如果你们心里还有什么难以放心的,不妨将她远放到天涯海角,与我隔得越远越好。”
“你以为我不敢吗?”冷之谦怒喝。
情势全此,再谈论下去已没有任何必要。他漾出无所谓的淡笑,伸展一下结实的躯干,准备走人了。
“从你把这两个女人带进门,我就知道你没什么不敢的。”黑色瞳孔游移在两张激亢的脸上。“虎父无犬子,你最好相信,我‘不敢’的事情比你更少。”
※ ※ ※
老天……
她瘫软的滑坐在房间角落,紧紧将脸孔埋进手里。她从没想到父亲有可能撞见他们的异样。
昨天半夜,她不该和以前一样失眠,不该和以前一样游荡。最最不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