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她彷佛被广大神通制伏的精怪,慑畏无力的软靠在石椅旁,瞧着他的唇,一张一歙,一歙一张,嗡语出冷冽的话句。

“你不是我妹妹,我也永远不会是你的哥哥。”一字一句宛似咒语,也有若宣告,回汤进灵魂的最深处。

她呆怔的瞧着那双眼,由这双眼,构成陌生来者的长相,而其他部位,已不再具有实质的存在意义。

“梅梅……恺群,原来你们两个都在这里。”狭小的空间突然卷入第三束音波,发自她母亲,骤听之下似乎显得仓皇,却又故做开朗无事的表情。

她仍然呆怔,一双眼眸须臾不曾离开对方。

“恺群,你没有出去给你妈上香?”这是她父亲的低沉嗓音,听起来与她母亲一样诡谲不安。“梅梅,这是哥哥哦,你有没有叫人?”

无声的宣告再一次流入她心房我水还不会是你哥哥。

陌生男孩忽然笑了笑,敛去刺眼的光,狡黠的抬手轻触她下巴。

“梅梅,你好。”邪异的笑容点亮了他的俊美。

她无法肯定他是称呼她“妹妹”或“梅梅”。而在她能弄明白之前,他跨开长腿,举手向两位大人行了一礼,轻佻又迷炫得令人喘不过气。

然后,离去。

他的退场让她母亲吁出憋在胸坎的那口气,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她的心头,却仍绑悬着一份无法解脱的沉重。

命运的安排,总有它不可解的无奈。而她,便沉沦在这种难以挣脱的无奈里。

那一年,恺梅六岁。

多年的等待几乎耗尽母亲的耐性。终于,在她七岁生日过完不久,家里忙碌起打包装箱的动作,听说,她们即将迁搬进爸爸的大房子。

七岁的忆梅,多多少少晓事了。

深夜梦回,那双没有热度的眼眸依然紧锁着她的记忆。大半年来,母亲和父亲的斗闹意气及邻居的窃窃私话,首度在她的生命中构成意义。从玩伴的父母口中,她明了了“私生女”所代表的含意,也终于知道,妈咪和爸爸不像其他人的妈妈和爸爸一样,是结了婚的,虽然婚姻的意义之于她仍然相当模糊。

总之,她等待着。

自从与“哥哥”遭逢之后,性情原本就不太活泼的她更加沉潜下来,隐约等待某件事情的发生,等待某一次的重遇。

同样是乍暖还凉时刻,一辆卡车运载着她与母亲的细软家当,前往未来的家园住着那双眼、那个少年的家园。

“巧丽,梅梅。”父亲站在大门口迎接她们,满脸的笑,笑出他脸容上的细纹和沧桑。

恺梅怔望着父亲身后的大片庭院产业,忽然心生不安,定定的坐在后座里,停住跳下车的步伐。

“快点下车啊!”卓巧丽不耐烦的推她的后背。“待会儿还有一大堆东西要整理,妈咪没时间陪你发呆。”

“梅梅。”冷之谦察觉女儿怯生生的异状,温柔的迎上前,牵她步下计程车,正式踏上冷家的地盘。“以后你们就可以和爸爸住在一起了,开不开心?”

“嗯。”地迟疑地点了点头,半晌才问道:“妈咪说,我有一间自己的大房间。”冷之谦乐得呵呵笑。“不但如此,房间里还帮你准备了很多洋娃娃和熊宝宝哦。来,爸爸带你去看看。”

恺梅蹙着眉仰看父亲。她从来就不喜欢洋娃娃和狗熊布偶,爸爸干嘛为她准备那些玩意儿。

冷之谦打开大门,她又突兀的顿下脚步。独门独栋的住宅绝不会是小孩子最渴望的居所,巨大的宅邸像博物馆一般,冷森森的,只适合做为成年人显扬身价的装饰物。

“怎么了?”冷之谦轻讶的低头打量女儿。

“妈妈说,我以后不能姓林。”踏进这一扇豪门之后,彷佛某部分的她就会随之消失,再也追不回来。强烈的惶惑不安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你当然不能姓林啊。”冷之谦一时有点摸不着头绪。宝贝女儿怎么会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我应该姓什么?”恺梅微咬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