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空气中浮荡着女歌手的凄凉唱腔,有时候我深觉不安……余音袅袅,从车库的汽车音响穿透庭院,穿入厨房的窗棂。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任何人,做爱只是为了乐趣……
乐趣?冷恺群“嘿”的一声笑出来。或许吧!用力睁开熏醉的眼脸,勉强打开车门,但是平衡感却缺乏合作意愿,害他险险一头栽倒在水泥地面上。
“该死……”他不太情愿的承认,刚才似乎喝多了。
我不想再独自一个人……最新一波天摇地动的感觉褪去,他抽出车钥匙,拒绝再聆听女歌手凄凉的诉苦。
然而,遥远的某一处,恼人的女高音依然嘶唱着有时候我觉得不安,爱情是如此的遥远而隐晦……我不想再独自孤独下去……
“哔”的尖哨声,震断恺梅的沉思。
热水壶喷发不安的蒸气,向她宣誓壶内沸腾而火热的世界。她怔忡了一会儿,思绪才恍惚地回到黑晦的厨房。
孤单无依……女歌手依然在唱。
她拿起马克杯,冲了一杯热可可。失眠之于学生太奢侈,她的精神负担不起另一个课业繁多的白天。
背对着门口,搅拌热饮,颈背上的寒毛倏地竖直了。
“啧啧啧。”冷恺群嘲讽的咋舌。“好感动,居然有人为我等门。”
她稳住紊乱的心跳,低头继续搅拌。
颠踯的步伐接近她身后,在她来不及抵抗前,手中香气氤氲的饮料已被夹手抢过。浓烈的酒精气息盖过可可的香味,直扑进她的鼻头。
“你喝醉了!”她飞快转身,背抵着流理台,语气含着防御。
“我也这么觉得。”他居然还笑,颠颠倒倒的又退回餐桌旁坐下,向她举了举马克杯。“干杯。”
“水很烫!”她下意识提醒,然后立刻憎恨自己。管他去的!彻夜在外头狂欢的男人,合该被沸水烫掉一层嘴皮子。
“真的很烫。”他摇头晃脑的点点头。
一直以来他总是修长洁净、整整齐齐的,她从没见过冷恺群这种醉兮兮的滑稽相。他好像以为颈子长在脖子上摔不断似的,踉跄着又晃到她身前,蛮横的将马克杯塞进她手里。
“还你。”
“啊”好烫!她忙不迭将杯子摔进洗碗槽里,拚命甩手。
“失礼了。”他大着舌头嘿嘿笑。“我‘可爱的’妹妹。”
最后一点残存的笑意登时被他嘲讽的口吻蒸发。
“你不必用这么讽刺的语气叫我。”她别开脸。
冷恺群靠得太近了……她几乎闻见他每丝吐息的酒味儿。可是,推开他又显得太过着于形迹。
彷佛看穿了她的不安,他突然探手抵住流理台边缘,将她围困在身体与厨具之间。骤然稀薄的空气让她险些晕眩。
“讽刺,会吗?”他的眼神突然变冷,锐利得几乎要刺穿她的故做镇定。“旁人可不这么认为,人家都说我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他分明是为了贺怀宇的称赏而嘲讽她。恺梅心里有气,莫名其妙!他们俩不和是他们的私事,怪罪到她头上做什么:又不是她主动去结识那个姓贺的。
“你看我不顺眼,不表示人人必须同样地敌视我。”短距离的接触终于超乎她的忍耐度之外,她用力排开他的靠近。“借过,我要睡了。”
螳臂焉能挡车,他突然踱近一步,紧紧的又将欲遁走的她锁回胸膛前。
他想干什么?恺梅仰高头,有点被骇慑到。
“怎么,你怕?”冷冽的笑容已经没有任何醉意。“我想也是,三更半夜,你的圆桌武士赶不及救援,你当然怕。啧啧啧,不容易!区区一个国中女生竟然将‘贺氏企业’二公子的英雄心收纳在罗裙之下。”
如果不是认识冷恺群太深,情知不可能,她会以为他的口气藏着几丝酸味。
吃醋?不,她何德何能让冷大万人迷为她喝闷酒,灌酸醋!
她深深吸进一口冷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