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着手指头。“你们小女生最爱玩这一套了,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嘴里偏偏只肯叫‘哥哥’。”
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偏偏只肯叫哥哥……
她的心房猛地惊动狂窜起来,彷佛灵魂某处不为人知的角落被翻开来,血淋淋地张扬出暗夜底的脓疮血肉。一些莫名的意绪,良久经年,她也不懂,却被贺怀宇嘻嘻哈哈的摊平在阳光下,接受曝晒致死的极刑。
“你乱讲!他真的是我哥哥。”顾不得心防,顾不得陌生或熟悉,顾不得一切,她涨红了俏嫩的脸,猛然提高嗓音,只想摆脱纠缠着心头的那个秽臭腐败的思绪。
“哥哥就哥哥,我又没说不是。”乖乖!青春期少女的心理状态果然不能以常情来衡量。
可是,他明明摆出一脸不信的表情。虽然和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辩论“哥哥”的问题很没有意义,可是……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把冷恺群塑造成她恋慕的对象。她的哥哥呢!这种乱了伦常的荒谬,怎么能容许?
偏生从小就不善于言辞,翻来覆去也只剩几个单调的字汇可以遣用。
“你乱讲……你……你思想污秽!”满腹的冤屈没地方发,突然化为玉泪……扑簌簌的决了堤防。
天!她在做什么?恺梅手忙脚乱的找寻手帕,揩拭颊上的无措和湿润。她疯啦?大庭广众之下又哭又叫的!
“拜托你们女孩子收敛一点好不好?动不动就掉眼泪。”他大爷居然还抱怨。
顽石!可恨复可恶。她忿忿的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不理他了。
贺怀宇原本打算走开的,然而,看她一个年轻女孩站在暮色中,泪涟涟等人,终究不太忍心。
“喂,你还在哭?”
恺梅别过脸。拒绝建交!
“喏。”一方白净的手帕递过来,体贴的小动作实在有几分大哥哥的味道。
她吸吸鼻子,迟疑了一下,终于接受他的美意。
好几分钟,两人就站在晚风中,维持宁静。她不说话,莽大哥也就不开口。
半晌,确定暴风雨已经远,他才又问:“不哭了?”
她抿着唇,固执地不肯开启贝齿。
“也不痛了?”
她随便点了两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