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各项消毒准备工作。偶尔从落地玻璃窗里望到一个忙碌着的淡蓝色身影,也会停下来自恋地对着那个影子亲一口,叫上一句“美女!”
“你说什么?”郑理在电话里边听到之后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没有,我们主任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易江南没有撒谎,年届四十的黄教授正往专家室走过来。郑理很有默契地马上挂了电话。只要是与工作有关的,郑理总算还是比较尊重的。
“小鸟在前面带路,我们唱着歌儿……”易江南一边唱着这首小学时候的老歌,一边认真地抹着托盘,突然想起郑理曾经一本正经地劝她不要在男人面前唱这首歌,说是有不良性暗喻,易江南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难怪那个高僧会对着苏东坡说:“在屎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屎”,在郑理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性器官。窗外艳阳高炙,晴空万里,好的天气,好的心情。
然而事实证明,易江南笑得太早了。
当第三个客人被叫进来坐在躺椅上了以后,易江南这才看到,这第三名病人居然是方伟航。
“怎么是你?”易江南的眉毛高高挑起。
“为什么不是我?”方伟航看来早有准备,“你不是说我有两颗龋齿吗?反正也要补牙,帮衬别人还不如帮衬自己人,对吧?”
易江南淡淡地说:“方先生太抬举了,自己人不敢当,我们这里是国营医院,这里的诊金是一分钱折头也没得打的,还请见谅。另外方先生的龋齿状况不算严重,介于可补可不补的情况,请三思。”
“为了挂个早一点的号我七点钟就起床了,你看来都来了,还是补吧。”方伟航想都没想就说,但是易江南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确定。
易江南点点头,大口罩下面看不清有无波澜,但是却在肚子里狠狠地响应“这可是你自找的,小子。”
不一会儿,房门紧闭的第一诊室里突然传来一个大男人狂嚎的声音,响彻整个一诊室,跟着一切归于寂静,但是这种寂静比起刚才的那声干嚎更显得诡密、异样。于是候诊椅上两排等候修补牙齿的病人们神色变得戚戚然,在一片沉寂里,听到一个声音巍巍地响起:“小丽,我马上要进去补牙了,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记住了,我的保险合同放在书房的柜子的第三格,咱家的存折放在内衣抽屉的最下一格,我还有一些私房钱放在床下倒数第三个深蓝色的鞋盒里,用袜子包着。还有,你做菜的时候其实每次盐都放多了一些……”
“你的手艺真的很好!”方伟航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在僵硬的脸上做出一个微笑的表示,“从小到大补了那么多次牙,最舒服就是今天了。”
“当然了,方先生,因为您及时的晕倒,我对您的牙齿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所以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是正常的,跟我的‘手艺’无关。另外,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这儿是牙科诊所,不是洗脚城,来的都是病人,所以没人会觉得舒服。只有客人才会喜欢舒服,病人只能选择克服!”易江南不客气地说。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用,牙钻刚刚接通电源发了吱吱声就一翻白眼儿晕了过去。害得她急忙对着那张脸好一顿胖揍,这才让他能够在躺椅上“攸攸”醒来。
被方伟航那一嗓子干嚎吓走了一半病人,于是易江南被百无聊奈的黄教授抓进了专家室好一顿“如何从根本上提高服务意识与质量”的教育。易江南站得腿都打弯儿了才被口干舌燥的黄教授打发出来续水,看到朋党袁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易江南用口型对她说了那三个绝对不会列入优秀国民教育大全词汇的字。
袁穗笑倒:“你不知道,你讲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多性感。”
“即然在这方面我们有那么高度一致的认识,那还犹豫什么,不要辜负了这一段几十亿分之一的缘份,走,让我们一起去断背吧!”易江南说着向袁穗嘟起了红红的嘴唇。
“去你的,你乐意我们家吴磊还不答应呢!黄教授口干着呢!做你的小四儿去吧。”袁穗一巴掌拍在易江南的背上,易江南忍住上翻的血气,暗骂一声:“有男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