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啊?”
“老娘在厨房做午饭。”易江南笑。
“天啊,这么晚了!我还有个会要开!”弹起来,准备逃跑,奇怪身后的易江南怎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在身上摸了一遍,无奈停下凌波微步,扭头,易江南按预计地很阴险地玩着郑理放在桌上的手机。
“我错了。”郑理很镇定地举起手抱头。
“错在哪里?”
“昨晚睡觉前没有刷牙。”郑理羞愧地低头,避开易江南杀人的眼睛。
“理哥哥”易江南拉长尾音,魔音穿脑,郑理抱头鼠蹿:“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诉易江南我喜欢的不是周青青!”
“唔?!那你喜欢的是谁?”易江南听出破绽狞笑着痛打落水狗。
郑理呆了一下,突然扭过头,不肯再看易江南:“谁也不喜欢。”
“什么叫谁也不喜欢?你以为我真的这么二啊?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易江南的小宇宙开始暴走:“周青青这样的女孩子你都不喜欢,你还能喜欢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出来,这么多年来你流恋花丛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却没有一个姑娘可以在你身边呆的时间长过半年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在掩人耳目、欺上瞒下?!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谁?”
象数九天被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来,郑理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震惊地望住易江南:“你知道了?!”
“哼!我是谁,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郑理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儿吓到易江南了,于是放软了声音走过去抱住郑理的胳膊轻轻摇着:“没关系,理哥哥,喜欢男人不是你的错……”
“哐”一只钢锅掉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震得所有人头晕目眩,老娘却满脸忧郁尤自不可信地走过来:“你说什么?南南?郑理他喜欢男人?!”
“没有!老娘,你别听她胡说!我要是喜欢男人这世界上的多少女人得出家为尼长伴青灯以慰伤心啊!这么伤福荫的事我怎么会做。”郑理顾不得被易江南气得山呼海啸直逼临界点的血压,一手扶住几乎是摇摇欲坠的老娘,温柔地说:“您放心,喝了您那么多年的老火靓汤,就算是弯地也给喝直了。”
直到郑理扶着老娘消失在门边,易江南这才垮下一脸得意的笑,把郑理留下来牵制老娘的注意力她才有点儿时间和空间面对此刻混乱的心情。昨晚已经约好今天下午去做亲子鉴定。忘不了昨晚临走的时候,卢永福不理周围杀人的眼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什么都别想,放松心情只管等着一个月后做卢氏主席夫人。”她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而且要命的是这份信心却传递不了一星半点的慰藉给易江南。一晚上,从老娘那里知道了自己被从福利院抱出来时的更多细节,可是她的心却比十一年前更加混乱与无措:那个叫卢锦平的冷漠男人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未婚夫卢永福可能是她的亲哥哥,郑理可能是她的表哥……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易江南甚至有种拿把刀把自己身上的血统统放光的冲动。看来她的心理年纪停在了十四岁就没有成长过。只是,如果仍然只是十四岁,她一定不会趁老娘和老易去援藏去翻那个该死的箱子,如果只有十四岁,她就可以象当年那样把自己埋进那个墨沉沉的壳里不见天日而无所顾忌,直至那个总是清澈的少年用处在变声期粗沙喉咙整晚整晚为她读《中学生手册》,带着她在烈日下一趟趟跑民政局,跟她一起到据说是最早被发现的那间粤北福利院,然后助养了那个叫雯雯的小女孩……
易江南握紧心口的衣服,将自己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连头也埋到膝盖里,所以没有看到倚在门边的郑理眼睛里阴郁的暗色。
有钱人做事还真是利索,下午抽样的时候,易江南是独自一人被司机拉到一间研究所,在一个自称律师的年青男人的全程监视下抽了血,就被送回了家,第二天就被通知去拿结果了,地点是春秋律师事务所,参加人员,卢氏家长老胖子及长房一支的全部男性成员。
易江南单枪匹马地准时走进小会议室,却发现所有人一早已经坐定在那里,老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