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你了!”男人一把将她抓过去,在易江南身上绑上一条长长的白布,易江南正扭着头勉强辨认着上面的血红大字,不妨被男人一把推到只剩框架的窗边,冷冷地声音命令:“跳下去!”
外面世界的各种声音一涌而上,只是脸上感觉到几十层楼高的空气就仿佛有几千只手争相抓住自己要去体验地心吸引力,易江南感觉眩晕,慌忙闭上眼,被绑在一起的两只手不管窗框上还留着的玻璃茬,死死地抓住不肯松开:“不要!我不要!我畏高!”心里话:神经病!你叫我跳我就跳?!这么死多难看呀!脑浆流了一地,身体的各个部分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撅着。要是一下没死透,神经继续痛反射,各个部分不停地抽搐……NO!STOP!
不是没有想到过死亡,郑理说过好人都是死在床上的,所以是综合自己的思想道德水平和个人素质,易江南始终认为“那一天”来临时,自己也应该是安详地躺在床上,平静地微笑着跟最爱的人(此处所谓“最爱的人”约等于郑某人)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要是不跳我就把这个淋到你脸上!”硫酸瓶拿得太靠近,强烈的刺鼻味道突然充盈在鼻间,易江南差点儿窒息,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感觉到屁股挨到地板了,易江南一屁股坐下,一边乱踢着腿一边不易察觉地往后挪:“说不跳就不跳,咳咳,不跳不跳就不跳!啊人家畏高啊!钓鱼岛还没有插上中国国旗,台湾还没有和平解放,我怎么能现在跳?你是不是男人呀!要跳也是你先跳嘛!你跳完我就跳!你要是不跳我绝对不会跳!”
男人一时被易江南如此弱智的抓狂弄得不知所措,抓着浓硫酸的瓶子楞在了那里皱眉思索着回忆中国地图。易江南斜眼看自己离开他约有半米远,心脏怦怦地跳,深吸一口气,猛地跳起来扭头就跑。只是,只是,唉,人算不如天算,赤着的脚一下子踩在地上的碎玻璃上,易江南虽然能勉强忍着痛,可是人还是踉跄了一下。省悟过来的男人大骂着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想抓住易江南,易江南虽然还保持着向前斜冲去的姿势,但是却感觉到男人一脚踩在了那条绑在身上愚蠢的白布上,手指堪堪触到了后背,于是不管后果的整个人向前挣着飞了出去。
“哧哧”身上布料有破碎的声音,易江南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后面这一抓落了空,而自己整个人扑在了一片碎玻璃上,来不及再跳起来,头上突然飞过来一片阴影,耳朵里是一片巨大而混乱的声音,凉凉的液体从天而降,刺鼻的硫酸味弥漫成一片。
“这辈子做不成好人了。”易江南趴在地上抱着头哀哀叹息。
第三十一章
一双手一把拉住了易江南的胳膊,把她直接拎起来的时候,易江南惊魂未定地眼睛象散了黄儿的鸡蛋,费了半天劲,楞是没认出脸前这个人是谁,只是看到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愤怒与恐惧,全身散发着男性暴力之后隐隐的血腥味。
易江南发着抖问对面不知道是谁的人:“我是不是毁容了?”
“你觉得身上有没有地方感觉痛?” 声音淳淳地,带着厚厚暖暖的气息。
“没有,咯咯,全身……咯咯……都是麻的,除了湿……咯……什么感觉都没有。”易江南的上牙不听使唤地磕着下牙。
“那就没事,你身上的都是水。”
“哈,早说嘛!”易江南大喜过望,“早知道不是硫酸我就可以放心地昏过去了。”
总是觉得这把声音是很熟悉的,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易江南终于看清楚原来说话的人是吴磊,很久以后才想起来他是接了嘉嘉的电话赶过来接袁穗的,于是模糊地笑了笑,突然认识到众目睦睦之下自己的爪子很猖狂地把住的是吴磊的肩膀,此刻自己呈八爪鱼状挂在别人心口,终于由衷地脸上一红,忙忙推开对面的人,慌乱着想自己站起来,却忘了扎着一脚的玻璃,刚一用力就痛得几乎头朝下栽下去,旁边伸过一双手来赶紧抄住,易江南痛得眼泪四射,加上刚才众人的眼神实再让易江南有些英雄气短,没有力气去分辨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