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旖旎像是一场幻梦, 夕影捋开帷帐,晨光透过窗户纸照亮室内,也照亮苍舒镜沉睡的俊俏面容。

若不是脖颈耳侧还烙着点点红痕,若不是夕影腰身还酸软疼痛, 就真的很像幻梦了。

但夕影知道不是。

他侧目望着漂浮在一旁, 淡地如同一缕轻烟的苍舒镜,抿了抿唇, 赧红着脸低下头。

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哑声道:“神珠内的力量被你的另外半颗心吸收完了, 它未回到你的体内前,你还不算彻底复活。”

昨夜荒唐,苍舒镜根本来不及多问什么, 夕影如今倒是坦言了。

夕影说:“我的神力与你那半颗心有了牵连, 你的另外半颗心还在我的灵核中,从现在开始, 我能一直看得见你,听得见你说话。”

他伸手, 想去抚镜的脸, 却只能穿透那半透明的影子。

现在还做不到。

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

即便回不到身躯内, 好歹如今他们还能彼此看见,彼此听见对方的声音, 已经很好了。

隔着自己的身躯, 苍舒镜展开双臂, 虚虚地拥了夕影一下。

看见耳根缀上的红痕, 也不知其他地方到底如何了, 昨夜灯光昏暗, 看不太清楚。

他轻声问了句:“还疼吗?”

昨夜多不知羞耻,如今就有多羞涩赧然,夕影脸埋地更低了,轻咳一声,摇了摇头。

“……还好。”

苍舒镜:“先洗漱一下吧,擦点药。”

夕影闷闷地“嗯”了声。

他擦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疼地直哼哼。

苍舒镜迫切地想去帮他,奈何握不住任何东西,拿不了药瓶,更帮不了夕影。

急地眉头直皱。

夕影瞧见了,倒是将那点羞赧抛开,禁不住掩唇笑了下,“我自己可以的,你以前为我上了那么多次药,我都学会怎么做了。”

以前……

自然指的是夕影做凡人时,他们在竹涧小筑的那些荒唐事。

那时,苍舒镜心底藏着所谓的“夙愿”,不晓得夕影就是他要救赎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对夕影只是利用,却禁不住本能的心动。

或许很多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但床笫间,帷帐里,他真实过,沉迷于夕影的温暖,不可遏制地爱上了他的猎物,一次次沦陷。

那些时候恨不得做死夕影,总带着压抑于心底的绝望,疯狂要他,结束后,看着夕影凄惨惹怜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懊悔。

上药时,是他难得的,将那些算计念头抛诸脑后,只心疼怜爱眼前这个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小东西。

看着他眉头紧蹙,疼地嘶嘶叫唤,又乖巧摇头时的模样,苍舒镜良心更疼了。

但那时的他,总觉得自己不该有良心。

于是,每每长出的良心,被他掐死在嫩芽时期,未能破土。

旧事重提,苍舒镜难过地心底不是滋味。

他想:他罪有应得,他死不足惜,他不该还让夕影为他冒险,不该救他的。

看着夕影生涩地涂抹好药膏,穿上衣服,咬着下唇咽下疼痛,他愈发难过。

“小影……”

“嗯?”

夕影回头,一边系着腰带,拢上衣襟,一边茫然地朝他眨了眨眼。

苍舒镜喉咙里像是扎了根刺,话要说出,实在艰难。

夕影歪了歪头,看着床上躺着的,身上布满他咬痕的苍舒镜,又看了眼漂浮在身躯旁的镜,忽地一僵,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轻咳一声,脸颊赧红。

“前些日子,你都看见听见了?”

苍舒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

夕影轻声说:“我太想你了,不是故意不经过你同意就那样的。”

夕影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让苍舒镜震愕不已,甚至差点骂出脏话,痛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