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夕影护着怀里的花枝,抽出血淋淋手指,朝沈悬衣摊开。
“他的那半颗心,还给我。”
沈悬衣顿了下,眼眸闪烁:“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
说谢谢你的欺瞒,你的利用,你的迫害,让我终于认清什么叫“人心险恶”吗?
可夕影连那点恼怒的情绪都不想给沈悬衣。
他只冷漠地看着他,重复道:“他的心,你还给我。”
“还给我。”
“还给我……”
他在对他说话,可每一句都和苍舒镜有关,他连“恨”都不想给沈悬衣。
沈悬衣一开口,血又涌出:“夕影,再叫一声‘师兄’吧,再叫一声师兄好不好?求求你……”
夕影:“还给我……”
“……”
“他的心,还给我。”
“…………”
这一声“师兄”起初只是镜得了趣,在一夜缠绵后,早晨为夕影梳发时,拿着昨夜床笫间的孟言浪语,哄着夕影喊他“哥哥”、“夫君”、“师兄”……
却被窗外练剑的沈悬衣听了去。
他永远记得,冰清圣洁的神,因一个男人的旖旎暧昧之言,赧红了脸,竟真的低声唤了句“师兄”。
眼尾晃着春情,双目剪了秋水,又是难为情又是纵容宠溺。
沈悬衣嫉疯了。
后来,每当夕影唤他一句“师兄”,他表面维系着如玉君子,霁月光风的模样,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还有……心魔。
他将那个为夕影梳发的男子面容模糊,换做自己……
在冰凉长夜里,幻想着夕影的模样,做着一些渎神之事,甚至会趁着夕影入眠,来到夕影窗前,望着那张不可亵渎的脸,做尽亵渎之事。
白日里,又维系回清心寡欲,不染世俗颜色的仙尊。
卑劣可笑,又痴缠绵绵。
骗来的称呼,终于在这一刻梦碎。
沈悬衣凄笑一声,“他的心,早在一千年前,就被心魔拿走了,你信我吗?”
夕影顿了下,显然不信,苍白的唇再度开启,麻木地重复着:“还给我,把他的心还给我。”
“你不信我……”
沈悬衣骤然笑了起来,失血已让他脸色惨白如纸,心口还在淌血,染红一身白衣。
他不配。
颤抖的手指抬起,划过锁骨下的皮肤,翻开血肉,暴露出灵脉,指尖狠狠一戮,径直划开灵脉,顿时灵气四溢,仅存的一点点灵力都存不住了。
“看见了吗?!我没有说谎,没有骗你,他的那半颗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
“还是不信吗?!”
沈悬衣发了疯,惨白的唇颤地发抖,双目紧凝着夕影,眼白翻出,露出他真正的面目,阴鸷邪佞,偏执又癫狂。
手指往下,血肉撕裂声刺耳。
他在胸膛上剌开一道深深沟壑,直划到心脏,那颗伤痕累累勉强跳动的心脏也被他剖开。
鲜红的血肉像绽放的花瓣,开到荼靡,即将濒死。
夕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心脏看,里面确实什么也没有。
他不禁眉头深蹙,担忧恐惧转瞬袭来。
却没有一分情绪是留给沈悬衣的。
夕影捏紧手指,强行冷静下来,“心魔在哪儿?”
他做到如此地步,自废灵脉,又剖开心脏,他快要死了,夕影却半分恻隐都没有,一心只扑在苍舒镜身上。
浓深的绝望让他再也撑不住。
那一点靠着坦诚,希望得到夕影谅宥的微弱期望彻底湮灭。
他面目倏然狰狞,狂笑不止。
“当然是……毁了啊!”
“心魔比我狠辣多了,早在千年前,我禁术有成,能够控制你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