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去泡碧落川,还是为了让自己更适合跟着夕影,而换上的仙门衣着。

无一不在宣誓着: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不要分开。

“笨!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的大魔,很容易被碧落川融掉,你不怕死啊……”

治了好久,这作死玩意儿才恢复。

其实大魔头的体质同一般人不一样,他有着极快的愈合速度,那日回到夕影面前时,伤口都那么狰狞了,却已经是恢复地差不多的状态。

可想而知,刚从碧落川爬上来时,他怕不是快剩一具骷髅架子了。

别人不想分离,最多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不想分离,却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夕影开始发愁,等真正离开时,该怎么办呢?

生怕逆子再发疯,将自己往死里折腾,夕影对他愈发宽容。

譬如,大魔头在乞巧节的夜,瞧见关系亲密的小情侣叫着对方“董郎”“宁郎”的,就要夕影也这么喊他。

“哦……”

大魔头美滋滋地等着他,夕影却:“大郎?”

“……”

他迟早改了这破名字!

过了几日,他又找到了更合适的称呼。

对夕影说:“虽是你降伏了我,我也心甘情愿跟在你身边,但我才不要叫你主人,不若你……唤我一声师兄吧!叫兄长,叫哥哥也行!”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夕影被他塞了一嘴糕点,口齿不清地嗔骂一句:“呸!大胆魔头!你哪来的资格当我师兄,当我兄长?我比你大了不知几万岁,你就是个小屁孩!”

“我当你爹还差不多。”

大魔头耍无赖似的,假装听不见,跟他打哈哈,逗地夕影气红了脸。

“好吧好吧,现在不叫,你迟早也要这么叫我的。”

“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辈子不可能,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

“你这魔头是不是有毛病?又不是凡人,神和魔哪儿来的下辈子?”

“唔……说的也对。”

关于称呼的问题,他们闹了大半年也没定下来。

这些年,人间总被魔化的异兽侵袭,渐渐地“魔头魔头”这种称呼,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代名词,大魔头实在不想要这个名字了。

他有了新的名字镜。

夕影给他递了块铜镜,他便以为这就是夕影给他取的名字。

好歹被夕影管教了多年,他现在是个有文化的魔头。

“不合镜中贪照影。”他道:“你叫影,我叫镜,镜能照影,影不离镜,你看见没,我赖定你了。”

他紧紧抱着夕影,觉得这一瞬,是他一生最快活的时刻了。

他好圆满,心不是空的,被夕影填满了。

夕影的一滴血,让他生出意识,拥有生命。

如今,还给了他名字。

按理说,他该满足的。

却莫名生出更多的贪婪,他想要更多,他还有恐惧。

恐惧夕影离开他,恐惧夕影回九天,将他丢下。

想要……

想要和夕影再亲密些。

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勾着指尖那微弱的灵线,唯恐这根脆弱的线会断掉。

他只能笨拙地,找来更多的灵线,将夕影浑身上下缠地绵绵密密。

红线缠凝脂,又如胭梅落霜雪。

他看直了眼,喉咙发紧,心中那股总莫名出现又极快消散的念头,似乎在这一次凝成了形。

他好像……明白了。

攥着线的手,越握越紧,恨不得勒进骨血。

这一刻,他想:即便夕影是纸鸢,要飞到天上去,他也要牢牢攥着线,跟他一起走,哪怕被拖地伤痕累累,哪怕骨骼碎裂,血肉像融在碧落川里一样疼,他也不要放手。

第72章 第7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