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们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声。
“天黑了。”苍舒镜说。
夕影:“没关系,太阳明天还会升起来。”
“……嗯。”
夕影问他:“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苍舒镜摇头道:“睡太久了, 不想睡了。”
“那好。”
两个字,夕影念了一遍又一遍, 像是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似的。
“不睡好,不要睡,我们就在这里等日出。你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会儿吧, 但不许睡着!”
他真是霸道, 也不商量,直接拥着苍舒镜, 让他躺在自己膝上。
他抚着苍舒镜额角的疤痕,从未痊愈过, 也没皲裂流血, 就像被时间凝固了一样。
即便夕影屈指去抠挖, 破了结痂,苍舒镜都没吭一声, 不是忍疼, 而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你这疤痕, 好丑。”
“……”
“赶紧愈合, 知不知道?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太丑了, 我就不要你。”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块疤永远都不会愈合了。
默了好久,苍舒镜舒了口气,缓声道:“不要也好,你以后不要再遇到像我一样的混帐东西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不要错付了感情,知道吗?”
“……苍舒镜,你好大的胆子,你在教我做事情?”
话是嗔怒的话,说出来时却带颤音,是强压下去的哽咽。
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苍舒镜拽下夕影搁在自己额鬓边的手,捧着揣在怀里,细细摩挲着,轻揉着。
“对啊,我胆子很大。”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是我胆大包天,亵渎了神,还骗得神……”
他想说“爱上了我”,他以前很笃定,夕影爱过他,对他有感情,有爱才会有恨,这都是独一份的恩赐。可直到他的世界天荒地老,直到红日沉入黑海,他的暖阳再不会升起,他不敢去要什么了,更不敢表明这不负责任,这只能存在须臾的爱意。
他只能说:“……骗得神委身于我过。”
回应他的,是他的神俯身,在他唇角落下的一吻。
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对啊,委身于你,一开始或许不情愿,说是交换,说是为了从你那里得到灵力,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但其实,我明白,这个人若是换成别人,我不愿的。”
“苍舒镜,我只愿意和你这样,你没发现吗?”
“无论是上辈子的玉挽,还是如今的沈悬衣,我都不会和他们那样。”
苍舒镜越听越错愕,越听越感动,越伤心。
他以为夕影已经和沈悬衣……
没有吗?
从来都没有过吗?
他的心颤地厉害。
“我只愿和你这样,也只和你这样过。”他的神笃定道:“恨过你,也……只爱过你。”
“苍舒镜,我爱着你,是千万年生命中,唯一动过心的一次,你是唯一的那个人。”
“小影……我……”
他说不出话,喉咙哽地厉害。
这一刻,苍舒镜很想哭。
他想到他爱着的神,也爱他,什么爱与恨,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其余的旁人根本无从涉足,无从置喙,与任何人都无关。
“感动哭了?”夕影吻去他眼角的泪。
他捉着夕影的手,越攥越紧,不肯松。
搁在他心脏的位置。
夕影感受着他的心跳,至少这一刻是安心的。
“那我再说一些,你多听听,就不困了,好不好?”
苍舒镜握起夕影的手,凑到唇齿边,轻轻啮咬着,留下很浅的印子。
他不舍得弄伤他,可总想留下些什么。
这样浅淡的印记,只能存在须臾,过一会儿就消了,但能在他的余生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