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影:“…………”
他是觉得冷,但并非身体感知到冷,神怎么会觉得冷呢?他不过是做凡人做久了,总保持着某些脆弱的习惯和感知。
无论是行为还是姿态,无论是一个奴隶,还是他演成的徒弟,苍舒镜这样都太过逾矩!
偏偏夕影习惯了。
甚至觉得后背有炽热的胸膛贴着才舒服,才暖和。
这些小毛病,都是做凡人时,在竹涧小筑的那张床榻上养成的。
以往,几乎夜夜都会发生些需要将门外童子和阿昭赶走的事,每晚酣畅极至,疲惫地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时,苍舒镜总会狎昵地在他耳边粗喘呼吸,耳鬓厮磨,炙热地烫红夕影耳尖,说着光风霁月的君子绝不会说的话,什么“喜欢兄长这样吗?”“是兄长没有轻重,不知节制了,下次小影主动点好不好?”
夕影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被他抱着去沐浴时就睡着了,再度迷迷糊糊地醒来,是苍舒镜给他喂热水喝,对他说:“嗓子都喊哑了,不喝点水,明日喉咙还能说话吗?”
不等夕影发怒,他便熄了灯,从身后揽过夕影的腰,在锦被下,胸膛贴着后背,无不亲昵,怦怦跳动的心脏节奏规律地起伏在夕影后背。
他被这样的怀抱暖着,睡习惯了。
如今,也是……
舒服归舒服,但心底还是有口恶气的。
夕影没推开他,也没拒绝,偏偏冷嘲道:“你给玉挽做徒弟时,也这么给他暖床?”
苍舒镜哑然。
过了片刻,夕影耳边竟传来低低的笑声。
夕影:?
苍舒镜磁缓的嗓低沉道:“小影,我可以当你在吃醋吗?”
夕影:“……”
“我醋个鬼!”
他怒地抻手在披风下,就着苍舒镜的手臂,狠狠掐了一下,听见耳边嘶嘶喊疼声才罢休。
竟忘记了苍舒镜哪儿有那么容易怕疼,重伤还是死刑,他吭过一声吗?
如今不过是想让夕影如愿。
夕影希望他疼,他便疼给他看。
“到底是你怕冷,还是我怕冷?”
这是夕影嘴上说的。
玉挽天天召你去霜华殿,又□□地泡在血池中,让你给他放血……他刚开始见到我的时候,还哄我和他双修,他真的就能轻易放过你?你们真就那么清白?
这是夕影心里想的。
但他不会开口说出来。
显得他很在乎他似的。
他不要。
苍舒镜只听懂了他嘴上说的那句,回道:“我!是我怕冷,还求师尊,求神尊垂怜,给我暖暖。”
夕影:“……”
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以前怎么都不可能说的话,现在一开腔,骚话说个没完。
夕影冷哼:“冷?那火珠热,要不要拿出来取取暖?好让你以前的师尊亲眼瞧瞧,他这徒弟改拜他人有多快。”
苍舒镜:“…………”
“那个……”
夕影:“什么?”
苍舒镜又大胆地靠得更紧密些,下颌都快贴到夕影颈侧了,呼吸热,空气又冷,一开口说话,薄白的雾气就喷洒在夕影耳垂边。
他喟叹一声,闷闷地,似很委屈:“你怎么还不信我呢?我真的没有对他动心过,我一开始就认错了,对他好都是因为误认成了你,和他本身无关,和他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
“夕影,不要提他了,要彻底杀了他也不要现在好不好?我不想让人破坏这一刻。”
“…………”
耳尖热,腰也痒,更可耻的是,身体比灵魂诚实。
夕影想起身离开,想去河边静静吹吹风,散了热。
偏偏苍舒镜不让他走。
真矛盾,想禁锢他,手不肯松,又怕惹他生气,便不敢过分桎梏。
只能哀悯地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