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彻底完了!

夕影没再含恨地咬牙切齿对他说:“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也没故作不在意地,伪装出一副冷淡模样,骗他说:“我不喜欢你了。”

他是真真切切地不再为他心动,为他愤怒。

他已经激不起夕影半分涟漪,他的存在对夕影而言,同那一草一石,世间万物,没有任何分别。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过来夕影真的成神了。

而他,不过是激流湍涌的波折岁月里,一块再无人回顾的石头。

他彻底完了!

可他……

他怎会甘心,怎会放手啊?

他不撒手!

他攥着夕影的腕,捞起夕影的手,隔着胸膛,贴在自己滚烫跳动的心脏上。

“你剜了我的心吧,我陪你一块做石头。”

“……”

“哪怕是做石头,也要和你一起。”

“…………”

苍舒镜疯了,是彻底疯了。

他将夕影拥进怀里,抱得很紧,紧到几乎揉进血肉,恨不得自己做夕影的心,替掉那块琉璃石头。

他不死心。

泣不成声,颤不成音:“再试试看,再试试好不好?哪怕不爱,恨也是好的……”

他握着夕影的手,抵到自己胸前。

“你再恨恨我,你把我的心掏出来,捏碎它,你再恨一恨我吧!”

“……”

“疯子……”夕影收回手,不愿要他的心。

苍舒镜慌地四处寻觅,摸黑摘下烛柄,就往自己心口戮。

他不信他的热血也换不回夕影一丁点儿的情绪波动。

在临安城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夕影看他被打被罚,会觉得快意,看他被媚药折磨,会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反应,看他被埋进乱葬岗,会救他……

明明是在意的!

烛台针刚扎进心口,血就涌出来,洇红夕影的白衣,摸了一手黏腻。

没有难过,没有快意,夕影只缓缓抬手拔出烛台,丢在地上,一阵清响。

“何必呢?你非要一试吗?”

夕影沉吟片刻。

在暗夜中,抽开腰带,褪下沾血的寝衣,声冷淡然道:“那就试试吧,让我也看看,这颗琉璃心已经冷硬成什么样了。”

衣袍掀起,一把扯开,飞舞空中,落入水池。

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夕影握着苍舒镜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明明媚`欲横生,他却偏偏嗓音冷到堪比寒冬腊月,九天霜雪。

“你不是要试试吗?”嗓音旖旎。

说着,便吻上苍舒镜,转眼间,夕影已压他在榻。

他主动地伏在苍舒镜上面。

“那个地方,再过去点……”

甚至冷哼嘲讽他:“比之以前,你倒是……不行了很多,你到底会不会?”

苍舒镜很卖力,但他被迫躺着,使不上劲。

感受到夕影起伏在马背上一般,烈马急驰,他不断摇晃颠簸,却不吭声。

从始至终,那颗心再没跳动过,也没热过。

他贴在苍舒镜耳畔,低低哼吟:“你看,我都起不来。”

“我没感觉,你感受不到吗?”

“我和你不一样了。”

“别说什么也要和我一样做石头,我是神,没了心,无所谓,可你不一样,你没心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