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人不是师兄,他才敢……

他永远不会玷污沈悬衣。

他已经很脏了,被苍舒镜弄脏的,他合该与苍舒镜一同毁灭。

夕影将身体浸入温泉水中。

刺痛感袭来,他忍不住咬唇。

他沉沉地想着,他骗不了自己。

灵魂的反应早已深刻,就算他要报复苍舒镜,就算他觉得恶心,身体却还有本能,会失控颤抖,会情难自禁。

可耻又可恨。

却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有尘念。

但他不敢多想。

他已经彻底做不成那无情无欲的神了,他越来越像个凡人,从身体到灵魂,再到内心……

夕影叹息一声,不愿再想。

慢慢地处理好。

他洗了很多遍,将皮肤搓红了都还不歇。

直到他瞧见池岸边的水镜,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看着那暧昧的红痕遍布全身,看着自己琉璃眸中泛着一层诡异的幽紫。

他愣住了。

这双眼……

他知道是苍舒镜的。

苍舒镜要将欠他的都还给他,他没理由不要。

那今日是……

远方忽然传来钟声。

夕影一听,就禁不住魂灵觳觫,他太熟悉那钟声了,自己死前,便听到过。

那是丧魂钟。

是极刑台传来的,有人要被判处极刑。

等夕影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迅速地穿好衣裳,头发还未擦干,滴着细小的水珠。

他已经走出寝殿,朝云梯奔去。

“夕影,你去哪儿?”

夕影一顿,回过头,沈悬衣站在身后,遥遥地蹙眉看他。

“我……”

夕影也不知道。

他要去哪儿?

对了,他还要继续报复苍舒镜,他要去观刑,他要亲眼看着苍舒镜被凌迟处死。

但他开不了口,一张嘴,唇就颤地说不出话。

沈悬衣走近,手指在他眼尾碰了碰,夕影这才发现有水珠。

他眨了下眼,垂睫说:“头发没擦干,水珠滴了下来。”

“……”

沈悬衣没说话,没戳破他的自欺欺人。

钟声还在响,幽幽地撞着,一声又一声。

沈悬衣握着他小臂,轻声说:“你带回来的那只小兔妖做了新的糕点,你想要的海棠糕马上就做好了,回去尝尝好不好。”

夕影抿着唇,盯着自己脚尖,他跑得急,没来得及穿鞋袜。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脚背上都有痕迹。

昨夜的荒唐,他看不见。

却又因看不见而更加恐惧。

太疯狂。

夕影想起来会颤抖,会害怕,也会……感到羞耻,感到刺激。

沈悬衣说:“赫连家主已经布好棋盘等着你,今日你是和他下,还是看我与他对弈?”

夕影讷讷地摇了摇头。

沈悬衣想了想,又道:“那几个被你点召而来的弟子,你此前交由我教导,今日要不要验一验成果?看看师兄教的好不好?”

夕影又摇头。

他顿了顿,小声说:“师兄教的自然好,不用我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