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低下,天资不济的粗使弟子也瞧不起他。

他徘徊人世间,除了春楼妓馆,似乎在哪儿都是多余的。

“干活磨磨唧唧的,他当自己是内门弟子呢?一身细皮嫩肉,在凡间多少是个小少爷吧?非来这受罪,呵。”

“什么小少爷啊?我瞧不像,那眉眼,那皮肤……啧,像极了凡俗春楼里……”

“哗啦”

那说话的人猝不及防被浇了一头热水,烫地直跺脚,狠狠朝夕影瞪去。

夕影也在怒视他。

那人气恼道:“你小子!有种!”他顿了下,瞧着氤氲雾气下,夕影熏红的脸颊,恍惚片刻反应过来,揶揄道:“不让说春楼啊?怎么?你从那儿出来的?你该不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吧?”

有人附和道:“啊对,他从来不在澡堂洗澡的,该不会真是个姑娘吧?脱了,让我们验验身。”

夕影的木桶被人摔在地上,水花溅了一身,衣服都被热水淋透,湿答答地黏在身上,从腰到腿,曲线轮廓一览无遗,面前那人眯眼看他,目光将他全身踅摸了个遍。

“怎么不脱啊?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

说着,便将夕影一步步逼至角落。

第06章 第6章

门外弟子体力活偏多,普遍身型高大,肌肉壮硕,三五个光裸肩膀的汉子便将夕影堵在墙角,围地密不透风,显得夕影像个瘦弱的小鸡仔。

夕影忽然后悔了,他不该那么冲动,他又打不过这些人。

“脱啊,怎么不脱?是要我们帮你吗?”

“该不会真是个姑娘吧?”

夕影真的怕了,腿都颤地站不稳,后背紧紧贴在冰凉的墙面上。

有人暴躁地扯他湿黏在身上的衣服,拽地他一个趔趄,布帛撕裂,衣襟被拽下,露出白皙瘦削的肩。

“嘶,皮肤这么白?真是个姑娘啊?”

“是不是给他脱光了不就知道了。”

粗暴对待和布帛撕裂声,让他回想起临安春楼,嬷娘为了让他学会如何伺候人,送他去隔壁小倌馆学习,那个接客的小倌只比他大两岁,夕影在屏风后听见里头的声,客人很粗暴,直接撕碎了衣服,弄得那小倌像是受刑一样痛苦哀叫,过了很久,客人餍足离开,他才越过屏风瞧了一眼,里头的人被折磨地不成样子,近乎濒死,而他没时间休息,明日这个时候还得继续接客。

夕影紧攥衣襟瑟瑟发抖,双臂挡在胸前:“你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我是苍舒镜的弟弟!我是苍舒山庄的人,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

夕影哭了,他就算再不想欠人情,还是拿了苍舒镜说事。

几人怔了片刻,面面相觑。

又有人反应过来,嗤笑一声:“这种谎都敢扯,苍舒镜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攀关系也不掂量下自己身份,你是苍舒山庄的人?苍舒家的人能来外门?还苍舒镜的弟弟?我看是契弟吧。”

所谓契弟,便是男色的意思,供人玩弄的男人。

夕影怎么说,他们都不信,他哭糊涂了,一会对“契弟”这种关系定义说“不是,”一会儿又说:“我真是他弟弟。”

可那几人得了乐趣似的,还在嘲笑他。

“还在说谎,看来不扒了你就不老实是吧?”

“他没说谎。”

不知哪儿传来的声,为首的汉子没反应过来,强拽夕影衣襟的手就被攥住,下一刻,手腕传来钻心噬骨的疼,喀嚓一声,腕骨碎了,才瞧见扼住他的少年,便被一道强悍的灵力甩开,整个人撞在墙壁上,呕出一口血。

外门弟子平日没机会上顶峰,他们没见过苍舒镜,却也知道这人是内门弟子,一个个吓地匍匐在地。

“苍……”

夕影哭地哽噎,名字还没叫出,就被苍舒镜的手指抵在唇上。

他解了自己外衣罩在夕影身上,又将人半搂在怀里带出去,才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