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容蓁身形一顿,她将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随后缓缓转过身来,目色冰寒落在说话的绿芜身上。
饶是伺候了容蓁十多年的绿芜抬眼瞧见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束目光时,都觉冬雪好似吹进了殿内。
“将人带进来!”容蓁冷笑一声,她倒是想听听这位常公公想说些什么提步去了正殿。
不多时,芯红领着常公公进来,他有些拘谨地磕头后,垂着头跪在地上。
“叩见娘娘。”
“抬起头来。”容蓁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道。
跪伏在地的常公公微微抬头,待容蓁看清容貌后,先是一愣这才开口道:“是你?”
这不是宫宴那次,差点将酒洒在她身上的太监么?
“是奴才。娘娘恩德,奴才一直铭记在心,万死难报!”常公公见容蓁认出了他,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过些许小事罢了,难为你如此记挂心上。”
容蓁漫不经心的抚过鎏金手炉上镌刻精细的雕花,神情淡淡。“听说,你有事要告诉本宫?”
那常公公动作颇为缓慢的站起身,眼中犹豫、挣扎、恐惧诸般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化为不顾一切的坚定,“奴才想说一桩陈年旧事,想必娘娘会很感兴趣。”
“何事?”
容蓁心中隐隐感觉,这常公公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令人惊骇。
“前太子暴毙前一日,正是当今皇上亲手给他下了药!”
话落,一声脆响响起,容蓁直接捏碎手中茶盏!
“娘娘!”
芯红冲了过去,颤抖着将容蓁的手轻轻展开,白皙如玉的手掌上扎着碎瓷片,殷红的鲜血正顺着手腕,缓缓滴落。
“你是说,是皇上下药毒杀了前太子?”容蓁似乎对手上的疼痛全无感觉,一字一顿的恨声道。
“奴才不知,只觉前太子之死与陛下下的药脱不了干系。”常公公颤抖道,“当时奴才随侍在陛下身边,无意中目睹了陛下趁前太子更衣,在他杯中撒下药状粉末。”
说到此处,常公公不知害怕还是后悔,鼻涕眼泪已是糊了一脸。
他伸衣袖胡乱抹了抹脸,打着颤继续,“第二日,便传来太子暴毙的消息。奴才以为自己会被灭口,吓得当夜起了高烧,差点没挺过去。”
“等奴才病好当差时,已离此事过去半月有余。”不知怎的,常公公明明已经稳定下来的声音,突然又开始发颤。
“有、有一日,奴才一个交好的兄弟,突然来找奴才。他样子极其惊恐,人也瘦的不成样子,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奴才一个秘密。”
“他、他说……”
常公公目光恍惚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乍然得知此时的黑暗一刻。
“他说,太子酒后无德,闯入了贵妃娘娘宫中,玷污了贵妃娘娘!”说完最后一字,便彻底瘫倒在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宫门之外,雪落无声,飘扬在大地上,似在掩盖洗清人间每一角落的污秽。
旧事终于穿过一层层迷雾,展露出丑陋不堪的真实面目。
既然整个事情由当今金銮椅上的那位起始,合该由他亲自终结。
是他,在前太子杯中下药。一向贤孝恭敬的太子,迷糊之中铸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这一幕,被夜夜前来寻宠妃的先皇目睹,于是,太子“暴毙”,贵妃被先皇处死,秘而不发,只等找个别的缘由来对外公布。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宠妃,先皇因此受到打击,一病不起,不久后撒手人寰。
筹划了一切的当今皇上,楚绍,顺理成章地成为唯一有资格登基的人。
全部真相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毫无预兆的展现在容蓁面前。
“娘娘,您……您还好么?”芯红红着眼圈看向木然坐着的容蓁。
容蓁睫毛微微一颤,似乎还未从这骇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她抬手有节奏地敲响窗棂几下,不过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