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这也是您说的权衡?”

烟斗悬停半空,四下死寂。

“恨我恨很久了吧?”陶长老慢慢地抽了口烟,吐出的雾模糊了他的眼,“安排住处的时候,是不是松了口气?毕竟我要是住城祝司里,光是克制杀意,就要花很大力气,很容易『露』出马脚吧。”

“子颜不敢。”

舟子颜冷冷地说。

“以前我就最烦你这个德,心里拗跟头牛一样,脸口里还要什么都应好什么都应是。恨就是恨,还非要执什么弟子之礼,少年气。”陶长老松开烟斗,任由它磕落在黑石,剑『插』至身前,左手与右手一起握住剑柄,白发被风吹,“不过,恨我恨山海阁,都可以,唯独不该对太乙那位出手。你手里还提着他的剑吧?什么时候学会忘恩负了?”

舟子颜低头。

太一剑在兵匣中,剑身微颤,竭力想破匣而出,却被二根铜链紧紧锁住。

我有一把剑。

想祭天,就来找我借剑。

红衣少年撑开纸伞,拨开雨帘,渐渐远,声音却被雨水留了下来。

舟子颜闭了闭眼:“他说鱬城很美,可这美是从心脏里飞溅出的血『色』,是最后一刹了……生无可期,死无可惧,负恩负,子颜今日亦有权衡!”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冰寒。

“老师,请指教!”

世界被黑暗笼罩,阴影铺天盖地。

……………………

灰墙灰瓦灰檐。

左月生呆呆傻傻地站在潘街,一时只觉自己走进了鱬城的影子里。

“他娘的,”他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不渡和尚在他旁边,左顾右盼,“这是水中月,镜中花。”

“什么、什么意思?”陆净听明白。

他不仅听明白,他甚至搞懂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记,刚刚还在举祭天仪式,千灯万火,辉煌无比,然后那谁……哦,舟子颜双袍一振,原连接天地的水流就朝他们卷来了,在光影中他又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娘亲……

再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潘街。

潘街的一切,都还和他们昨天游览夜市时一模一样,。

发冠钗头的铺子还在卖发冠钗头,卖折小枝花的还在卖折小枝花,左月生为了一文钱大费口舌的提笼铺子也还在……人和都变,只除了所有东西几乎都褪去了『色』彩,变灰沉沉一片。

之所以用“几乎”,是为绯绫朱绸的红『色』还在。

但街有了游曳的鱬鱼,有了流转的鳞光,这些布匹绫绸在一片灰蒙中,就仿佛是一捧捧泼溅开的血,令人心惊。

“意思就是我们被困进杀阵里了!”

娄江脸『色』铁青地拔出剑,警惕地看着那些静止不的人。

“水中月镜中花,都是虚假不实之。我们刚刚看到的祭天仪式只是个伪装……只是表面看起来是在祭天!实际,真正运转的阵术是个幻阵!是冲我们来的!他是在举一城之力来杀我们。『操』!”

说着说着,娄江终于醒悟了什么,忍不住破口大骂。

“说什么挪移阵被鱼啃坏了,骗他娘的个鬼啊!明明就是这小子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坏了挪移阵。他是足把握,陶长老会愿意帮他举仪式,他把握直接和陶长老正面对抗,就用这种方法,借陶长老的修为来启阵法……”

“什么?他不是陶长老的学生吗?弟子弑师,恶不赦啊!”左月生心说不至于吧,难道老头子当初气人跑回鱬城『奶』孩子时骂太过,让舟子颜记恨到了现在,“再说了……有仇那也是跟陶长老他们的,关我们什么事?对了!”

左月生忽然发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四下张望起来。

“我、你、陆净、秃驴、叶仓……等等!仇大少爷呢?!”

娄江一惊,急忙跟着四下环顾起来。

他倒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