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抱起坛子往下灌。
曹夕峰弟子也没逃过其他峰脉姐妹们的飞花令邀约,被拉走之后,毛笔和红纸散了一地,就再没有人顾得上去贴酒名了。
管它是烈酒淡酒,米酒清酒,蒹葭酒石兰酒,喝就是了。
可又不是人人都是千杯不倒的酒神。
生前就不是什么五斗先生的,死后当了酒鬼那也是个一杯倒的鬼。
当下,就有些高兴过头的倒霉鬼,将烧刀子的烈酒当成了淡酒,咕噜咕噜,一大碗下去,酒碗一“咚”,就散成原型整一个团子的“燃”。东歪西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不留神,就撞到哪个醉醺醺的师兄师弟旁边,被捞过去,团吧团吧,塞到脑袋下当枕头了。
除非有哪个同峰脉的师姐师妹比较细心,将散了形的师弟师兄捡起来,端端正正,放进空的灯笼框里。
满街的酒香,满街的银光。
红衣的小师祖在热热闹闹的鼓点中,一揽大袖,抽出不知是谁的软剑,旋身转到了街道中心。银晃晃的软剑,如游龙,如飞蛇,挑起一片纷纷扬扬的银鳞。火光灯光照在剑和银鳞上,反射成一片圆形的光点。
“我住长江首,君住长江尾。”
清越的歌声响起。
三弦琴,梅花鼓,金桐管的急音中,少年俯身若龙转,广袖簌展,银剑挑起一碗桃兰酒。鼓声忽急忽缓,桃兰酒在灯笼下水光漾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仇薄灯在鼓声中,忽然拧身后仰,银剑挑着桃花酒,在半空中画出一条弧线,从剑中滑向剑尖,递与一人。
端着桃花酒,冷戾俊美的年轻男子,忽然红了耳尖,变成了再寻常不过的有情人。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